不久前，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螢幕上顯示著凱文發來的簡訊，『那位恐龍法官在赫爾姆斯區的高級俱樂部，剛拿了一筆特別獎勵，幫某候選人的親信擺平牢獄之災。』
凱爾微微蹙眉，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手機邊框。這種賄賂案件對他來說早已不算新鮮，甚至有些習以為常。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對這樣的司法腐敗視若無睹。那些在黑手黨和政客間來回穿梭、利用權力和金錢操控法律的人，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毒瘤。

計程車停在霓虹閃爍的街道旁，濕潤的地面映照出燈光的倒影。凱爾付過車費，推開車門下車，朝著那間熟悉的酒吧走去。酒吧內，人聲鼎沸，酒精與汗水的氣息彌漫，營造出一種深沉的喧囂感。他熟練地穿過擁擠的人群，直奔吧台。

「一杯威士忌。」他對酒保說，眼神在酒吧內掃過。這裡大多是熟面孔，還有幾個陌生的身影。那些人或許是外來的生意人，或許更可能是正在進行見不得光交易的人。

「這麼晚了還在工作？」一聲低沉且帶著笑意的語調從身旁傳來。

凱爾並不需要回頭就知道是誰。那聲音總帶著幾分揶揄，正是他的線人——馬修。身穿深色風衣，輕輕敲了敲吧台，示意酒保再來一杯。

凱爾斜眼瞥了他一眼，舉起酒杯抿了一口，淡然回道，「我可沒得挑時間。」
馬修輕笑，身體微微前傾，低聲道，「聽說那位法官今晚也在這，興致高昂，還點了幾瓶昂貴的酒。」
凱爾沉默片刻，指尖輕敲酒杯，像是在考慮什麼。

「有辦法讓他喝點更『特別』的東西嗎？」他的語氣如常，淡然無波。雖然他很不想用這種特殊手段，但有了上次在嘉德區的教訓，偶爾為之應該也還好。

馬修挑眉，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呢！不過我喜歡，看你想讓他怎麼出醜了。昏倒？胡言亂語？」
凱爾微微一笑，將酒杯輕輕放回吧台，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微微蕩漾。「讓他說出些不該說的話。」
馬修的語氣低沉些，「你想要他說的事，恐怕不會輕易說出來。不過，方法對了，或許結果會不同。」
凱爾低笑一聲，放下酒杯，「準備好一些『特別』的手段了嗎？」
馬修喝了一口酒，嘴角的笑意不減，「這就是我喜歡的工作，總有一點變數，總能讓人感受到那份刺激。」他意味深長地望著凱爾，似乎已經在心中擬定了某些計劃。

凱爾站起身，將最後一口酒飲盡，嘴角微微翹起，朝酒吧角落走去。人群的喧囂仿佛與他無關，他的視線穿越其中，落在幾個陌生的面孔上。馬修緊隨其後。

「他就在那裡。」馬修輕聲提醒，指向角落中的那位身穿考究西裝的男人，正與幾人談笑風生，顯得極為得意。
凱爾看了那位法官一眼，嘴角泛起一絲淡笑。這樣的人，光是看一眼，就能知道他身上沾染了多少不潔的手段。

過了一會兒，法官似乎已經喝了不少，臉上浮現出一絲醉意。凱爾向法官走去。

「晚安，法官。」他低沉的聲音清晰地穿透酒吧的嘈雜。
法官抬頭，看見凱爾那雙冷靜的眼睛，心中微微一震，似乎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你是……？」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凱爾微微一笑，輕輕敲了敲吧台，似乎在思考該怎麼開口。

凱爾緩緩開口，「我來提醒你，這座城市的法律，並不總是由你們這些人掌控。」
法官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仍試圖維持鎮定。「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語氣中雖帶輕蔑，但隱隱可見不安。
凱爾不以為意，輕輕撫過酒杯，目光依然鎖定著法官。「威脅？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這座城市的另一面。你真以為那些人會感激你？還是，你只是為了那一點權力，就失去了自我？」
法官的手微微顫抖，找不出合適的語言來回應。

就在此時，馬修悄無聲息地從背後走來，他輕放下酒杯，轉向法官，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看，這位法官似乎還不太明白我們的意思。」馬修語氣悠然。「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談判，也不是威脅，而是為了讓你明白，在這座城市裡，每個人都可能在你不注意的時候，被拉進來。」
凱爾與馬修的眼神交錯，默契地沒有再多說什麼。威脅已經清晰地傳達，法官的反應無疑是他們所預期的。

酒吧的燈光依舊閃爍，音樂的嘈雜依然迴盪，馬修走向酒吧另一端，對酒保低聲說道，「給那位法官準備一杯特別的飲料。」酒保毫不意外地開始準備，顯然這種不合常規的要求他早已習慣。

不久後，酒保端來一杯特殊的飲品，透明液體在燈光下微微流動。這不是普通的一杯酒，馬修輕佻地對法官說，「這是我最喜歡的款式。」
法官端起那杯飲品，手微微顫抖。「你們不會在裡面加了些什麼吧？」他語氣中帶著狐疑，卻依然輕啜一口。隨著他吞下那一口，事情開始變得不妙……

「你……」法官試圖開口，卻語言模糊，思緒變得遲鈍。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扭曲，聲音混亂，無論他怎麼努力，視線始終無法集中。

凱爾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眼神中無一絲同情。這樣的場面，他早已習慣——當一個自信滿滿的人，突然被打破所有防線，露出脆弱的真實面目，總是充滿了某種吸引力。
「你知道的，法官，」凱爾語氣平靜，「你一直以來所做的事，不過是靠著權勢、金錢和那些不成文的交易堆砌起來的。今天，你喝下的這杯酒，也許是最公平的事了。」

法官顫抖的手握著酒杯，眼神迷茫，「你們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凱爾緩步走近，輕輕彎下身，將臉靠得更近些。「我們只是不想讓你忘了，這座城市的法律，並不是你們所謂的掌權者能隨意左右的。你今天所做的每一個決定，總有一天會回到你自己身上。」
法官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抖，似乎想要反駁，但語言卻始終無法出口。
凱爾微微一笑，站直身子，「接下來的事，我們就不再干預了。」他轉身，示意馬修跟上。

兩人並肩走出酒吧，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街道兩旁的車燈映照著他們的背影。凱爾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酒吧，點起了菸，「這座城市，總會有些，人無法看到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