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號金屬山丘(The 25th Metal Hill)，中心城區小有名氣的景觀咖啡廳。正如其名，坐落於中心市區紅天鵝(Red Swan)摩天大樓的25樓，以精緻輕食、開闊景觀、實惠價格與24小時營業為特色，深受年輕顧客的青睞。

雪鴞拉開靠窗第三排座位區的一張椅子，一旁的服務人員貼心地將桌上標示”Reserved”的牌子取下。
她點了幾道甜點，卻都僅淺嘗幾口。

這是個面向東方的位置，夕陽將紅天鵝大樓的影子投影到對面的公寓大廈上。
某些可憐的倒楣鬼，在高樓的庇護下，徒勞地用鋼筆畫出一片又一片的陰影，以為用幾張紙就能掩蓋夕陽的鮮紅。
很快，不平靜的夜晚就會繼承這片夕陽。

雪鴞盯著對面公寓窗簾內，在桌前閃動的身影——Elliot．Collins，這次的倒楣鬼。

從他的名字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開始，他的存在就是個不被允許的悖論。
一枚舊銅板、一個數字、一個地址、一個名字，雖然搞不懂上層的人又想玩什麼裝模作樣的謎語，但既然讓自己知曉到這種地步，這是一道不難理解的命令。
「至少，這枚舊銅板翻面起來挺順手的。」

就在雪鴞白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上的舊銅板，等待時機——或者說是藉機偷懶——時，晚風掀開了窗簾的一角，一件黑色的訂製西裝側過身來，漏下幾縷靛藍色長髮，勾勒出西裝外套下玲瓏有致的身段。

——等等，這傢伙誰啊？

她喜歡這樣的房間。寬敞、舒適，格局也不錯，嗯⋯⋯陽台真小，還是算了。

搶佔先機是商人特有的直覺，環視凌亂的房間，一地的案件資料，看著已湊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索性從口袋掏出一根菸放到嘴裡——當然是沒點上的，她叼著玩罷了。

「嗯哼⋯⋯紀念品時間？」

拾漪逛大街似的在屋內各個房間走動，時不時拉開抽屜將裡頭的東西翻倒，挑選景區紀念品一般，誰知道在這之前或之後還有多少個人呢？
一通簡訊有的是人前仆後繼，人多手雜，一人一刀就夠捅的那誰變蜂窩窟窿了，更別提什麼資料，自導自演、賊喊捉賊也說不定。

瞧，警方不是向來對他們出警速度引以為豪嗎？眼下估摸著還在天邊呢，這不連警笛聲都沒聽著？

「我可沒聽說老柯林斯有什麼婚外情。」

雪鴞在陽台扶手踩下清脆的一聲，指尖的紅色的緞帶從身後磨擦出不自然的金屬聲收進她的斗篷中。
柯林斯住處並不寬敞的陽台剛好能容納下她一人的大小。

雪鴞端詳著眼前的女子，修長的睫毛半掩著瞳中淡淡的慵懶，不過，並沒有看見那些毒蟲鍾意的黑眼圈。
纖細的左手腕上，戴著一串精緻的手鍊，襯著在剛入夜的月光下更顯蒼白的虛弱膚色。
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幾乎就要與頸邊的耳環湊成一對

一言以蔽之，看起來弱爆了。

不過，她還是得搞清楚這個女人是不是那倒楣的老柯林斯從地球另一端搬來的救兵。
錯過今天，可就沒那麼好下手了——這裡好歹可是中央城區——換言之，就是理所當然的加班，沒有津貼的那種。

「人呢？」

窗邊那位打扮奇異的小女孩不知何時離開了，留下一桌幾乎沒怎麼享用過的精緻甜點。
敞開的窗戶吹來一陣輕柔的微風，撥動餐盤下壓著的幾張紙鈔。
金屬山丘的侍者滿意地收下小費，輕輕拉起窗簾。

「嗯哼⋯⋯」似乎是在埋怨隨少女的到來而窗戶裡灌進來的風，聲音從沙發凹陷處傳出，帶著嘆息一般的譏笑，「躲貓貓好玩嗎？小鳥？」

怎麼會有如此滑稽的登場方式，逗得她笑倒在了沙發上，該說不說，果然還是年輕人最有幽默的創意了。

「哈⋯⋯婚外情？怎麼不行呢？」從沙發上支起上身，半倚著扶手，抬手托起下巴，仍不忘夾著她的香菸，對對方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

前仆後繼來的就是這種人？怕不是手機訊號不好、遲到了吧。

雪鴞從陽台跳進室內。

菸與酒、紙與墨、金屬與皮革，混點咖啡與薄荷，沒有血跡，沒有火藥，當然也沒有女人的痕跡。
那女人的味道很新，就算是她身上那早已發酵的菸酒氣息，也早已跟化妝品的香味混在一起，和這個空間格格不入。

「省省吧，失戀的女人。」

她一臉無言望向滿室的狼藉，寬敞的室內早已失去了那位記者的蹤跡。
看來她似乎不得接受自己必須加班的現實。

在室內裝模作樣地轉了一圈後，她從斗篷下掏出一把左輪手槍，抵到沙發上安坐的女子額頭上。
「那個啊，」她扣動保險，刻意在槍枝發出喀擦的金屬聲時停頓，「你到底把我老闆搞哪去了？」

通常面對這種瘋子，幫腦袋來點冰冷的金屬，是最好的冷卻方法——就算是不擅長套話的自己，也常常能用這種方法獲得些什麼。

失戀？她嗎？多麼可愛的問候啊，一舉掃去了早前被人窺伺的不耐煩。

看來這種傢伙也不是都冷冰冰地像機器故障嘛⋯⋯
拾漪低頭收起了菸，打算和這隻從陽台闖入的小白鳥好好聊上幾句⋯⋯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沒來由地抓人閒聊，儘管她不覺得自己上了年紀。

「呀，左輪？」冰涼的金屬槍口抵在自己額前時，她頓住了手上的動作，故作思考在手心敲了一下，「妳的老闆啊⋯⋯嗯，我想想，大概是像隻雛鳥一樣離巢了，啊⋯⋯那個聲音很動聽呢。」

忽地，她向前傾身一把抓住少女扣著扳機的手，感受心臟在那一瞬帶來強烈的抨擊，「我的運氣一向不錯——噗哈⋯⋯妳這把裡頭真的有子彈嗎？」

「可惜⋯⋯有老鼠來了，妳要是想做現行犯的話就繼續待在此地不要走動啊，小鳥。」

——偶爾就是會遇到呢，這種從醫院溜出來逛街的精神病患。

「怎麼可能有子彈，我可是優良公民。」
雪鴞側過手槍的彈匣，熟練地撥動，空蕩蕩的彈匣飛快轉出宛若打字機般的聲音。
話說，雛鳥離巢？那不是馬上會摔死嗎——

雪鴞迅速竄進房間另一側的浴廁，從死角處通風窗的一角伸出一面化妝鏡窺視——那倒楣鬼的屍體正扭成類似某些極權政黨的形狀，作為資本社會情緒藝術的具象化標誌，在中心城區的柏油路上安分躺著。

「同路人就早點說。」她走出浴廁，「別學那些老東西的說話方式。還有，別跟『老闆』多嘴我的雇主。」

——不用加班了是很好，問題是門外逐漸聚集的腳步聲。

大約4、5人，全是成年男性，不管是正面纏鬥或逃脫都很吃力。
更重要的是，在這選前的敏感時刻，墜樓的記者家中有兩個陌生人被目擊......上頭那些老東西大概又會抓狂吧。

瞧瞧眼前這瘋子那悠閒的儀態。
大概比起逃跑，她更偏好把不安分的守法公民，做成像老柯林斯一樣的番茄沙拉，而不是低調離開這個完美的「意外」現場。

——好吧，看在這傢伙幫忙完成工作的份上。
雪鴞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將後門的落地窗打開。

「快給我從失戀的打擊中站起來。」
雪鴞將沙發上的女子扯起身，從腰間掏出了一對類似纖維繩的繩索，作勢綁要綁在女子的腰上。

「接下來我會綁架你，最好安靜點。」
「啊，如果能順便把舌頭咬斷就太好了。」

「啊、啊⋯⋯容我提醒妳一句，妳腦袋裡想的沒準是正確答案呢？」她從對方臉上讀出了大寫的「神經病」三個字，不免笑彎了腰，就差沒有把眼淚給笑出來。

「嗯哼⋯⋯優良公民還會隨身帶槍？像空中飛人一樣在陽台空降？要是有持槍或街頭藝人證再說自己是優良公民吧⋯⋯」自己可是有精神病證明才可以像這樣隨時隨地撒潑的，哈⋯⋯果然被自己逗樂也是輕而易舉，「如何，漂亮嗎？他展翅的時候還手舞足蹈呢。」

悠哉地從沙發上站起，還饒有興致地拈起落在地上的頭髮，一邊整理一邊破壞，「妳好像也沒給我說的機會吧。」

失戀的打擊？她看起來像嗎？顫抖的肩膀取代了脫口而出的大笑，她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實在忍得辛苦，就連散落在額前的碎髮也沒來得及撥去。

「有沒有興趣轉行？當個脫口秀演員？嘰嘰喳喳的，啊⋯⋯妳的舞台不如就叫Twitter吧，很適合妳。」

「那種東西早就過時了，阿姨。」

雪鴞漫不經心地穿上厚重的手套，她的目光落在樓側一個突出的鋼樑上，熟練地甩出手上的繩索，末端的鉤爪精準地咬住鋼樑。
她在斗篷內琢磨幾下後，轉身面向女子。

「現在要從這邊跳下去，為了我們偉大的市長候選人背後不會再多幾灘爛番茄。」
「有問題的話，10秒內。」

她用繩索敲了敲女子的腰間，繩索上的金屬扣環和女子的腰帶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想嘗試自由落體的話也請便。」

她應是低聲罵了句髒，不知是為自己的創意還是為自己的年齡發聲。

「爛番茄、哈，為什麼不呢？妳正好可以去和下面那灘肉泥作陪。」

多麼強烈而張揚的舉動啊，與挑釁無疑，這和在警局還是法院門口持槍行兇一樣招搖，將那些蠢蠢欲動的推上滿是聚光燈的舞台。

「嗯哼⋯⋯」自己的問題似乎不能被解決，她選擇聳聳肩。不解風情的小鳥怕是無法共情大人的浪漫，更何況她不吃番茄，也沒有興趣變成其中的一員。

儘管多數人都無法共情她對結局的追求，拾漪也從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

「好了，10。」

儘管10秒根本是自由心證的程度，雪鴞還是無視眼前人的意願，翻身將她扛到肩上，同時迅速地在這名「精神病患」與自己之間捆好固定用的繩索。
比想像中輕盈的重量讓雪鴞不禁挑了挑眉。

「總之，你應該沒有超過150磅吧？」
雪鴞瞥了眼自己腰間的儀器，上面閃爍著這根鋼梁的承重量。
當然，她沒打算等對方回應，往下輕輕一躍——

25，20，17，12……
下落的過程並不漫長，只有繩索與手套擦出壓抑著的金屬摩擦聲不斷落在頭頂。雪鴞一邊踏著樓層間不規則的突出物調整重心，一邊在心裡思考著「這何嘗不是一種加班」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誰叫大人物的身邊，必須都是優良公民才行。
踏上地面後，雪鴞馬上解開固定兩人的繩索，重重將女子甩到一旁的牆邊，用力喘了口氣。
「嗯，果然還是超重了。」

噢，小鳥轉行做壁虎了，所以呢？這是什麼馬戲團表演中會出現的橋段？說到底真莫名其妙，她為什麼非配合這種無聊的舉動呢。

「啊⋯⋯上次的印象是110⋯⋯120？或許。」誰知道這種數字的答案會是什麼，偏偏她最喜歡回答這種莫名其妙的提問。

「所以說——大老遠跑一趟，就是為了給我演示飛簷走壁的表演？」沒想明白到底是是讀作小鳥還是寫作小丑，說不定二者都有。

雪鴞將遠在天邊的繩索收回斗篷內，伸展了下四肢。

「不然你倒是可以發表看看你的高見，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全身而退，」

「在不增加屍體的情況下。」
她踮起腳尖，吃力地戳了戳眼前人冰冷的額頭。

「能有我這種經驗豐富的行家幫忙，吃飯前最好把禱告換成家族的幹部名單。」

「喂喂，你有沒有聽到那裡好像有什麼聲音。」大廈的安保人員正在周圍巡視，才剛發生的案件，說不定能在附近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嘿，說這種話怪嚇人的。剛剛才從上面下來一個，操，我有好一陣子見不得肉醬了。」隨行的另一名人員顯得很是不安。

「孬種，說不定是什麼野種在翻垃圾，走，去看看。」
一手放在腰側的棍子上，持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往暗巷走去，暗處似乎有人影閃過，其中一人大聲喝斥：「什麼人！」

一道刺眼的光照來。
「啊......事情又變麻煩了。」
雪鴞在心底默默翻了好幾個白眼，身體倒是迅速做出了判斷。

「姊姊，就說了宿醉也不該在中心城區。」
一道不自然的稚嫩聲音響起。
「叔叔們對不起，我這個姊姊，只有酒品實在難以捉摸......」
她伸出中指，向身後臨時相認的「姐姐」比了比，彷彿兩人早已是熟識到可以互相辱罵的親暱關係。

另一隻手不情願地摸向裙子暗袋中，那沒有裝彈的左輪。

——拜託了，就這樣帶過吧，不管哪邊都是。

「嗯哼⋯⋯」半靠著牆看著眼前努力夾著嗓子說話的小鳥，脫稿演出？還有這種事？不愧是馬戲團演員，都這個年頭了還有這樣的即興演出。

「哎呀⋯⋯又是誰來了？」裝醉這種事說來就來，有趣的她自然會配合，聲音聽上去就像泡在酒吧整晚都在抱怨出軌男友的惡行一樣沙啞，「都別攔我，嗯、我還能喝⋯⋯」

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便來了戲癮，乾嘔幾下被跌跌撞撞地靠回牆邊作勢要吐。

什麼嘛，原來只是玩嗨了的醉漢。虛驚一場。

「小妞，快把妳姊姊帶回去，這附近很危險。」都死人了當然危險，趕緊喝退眼前兩個無關民眾，「總之、吐完了就趕緊走，這裡不讓待人，去、一邊去。」

「是——」雪鴞吐了吐舌頭，目送眼前的兩個大叔離開。

不得不說，這傢伙配合得挺好……不對，她不會真的要吐吧？
雪鴞從背後環住眼前女子纖細的腰枝，將她從牆邊往後拖：「要吐也給我吞回去。」
冰冷的髮絲撓得雪鴞鼻尖發癢，她撇開頭，用原本的聲音質問：

「所以，你是哪位？家族的人我可多少都有點印象，新來的？」

手撐在牆壁上，另一手捂在嘴上，笑意在口鼻之間流竄，真要吐的話也是笑吐的。
見巡邏的人走遠，那些悶過頭的笑聲總算有地方發洩，還嗆了幾口，「咳、哈⋯⋯哈哈⋯⋯『姊姊』？什麼時候有了妹妹，我怎麼不知道，虧妳講的出來⋯⋯哈哈哈。」

「家族？什麼家族⋯⋯噢，我知道了，那個啊⋯⋯」還什麼家族的人，看來也就那樣，新來的馬戲團小鳥在自我介紹呢。

「我呢，不過一介商人，賣點小玩意、珠寶首飾、漂亮的東西⋯⋯政商名流不都喜歡那些嗎。」

看來這位阿姨並不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放在心上，能有這種做派的，也只有那些自認置身事外的合夥人了。
家族的勢力深植整個城市，就算是自認記性不錯的雪鴞，要記住所有合夥人也是不可能的。

不如，把注意力放在更值得的地方。

「喔......漂亮的東西？」雪鴞瞇起眼，歪頭打量著眼前高挑的女子。
如果夠有品味的話，也不是不能去逛逛啦——畢竟，她一向對飾品的品味很挑剔。

「所以，店址？」
「或者，你也可以給點樣品。」

「我看起來像是會把貴重物品集中起來放在一個三天兩頭滿是各種意外的城市嗎。」

又不是錢多到可以下半輩子不幹了拿去做慈善，拾漪才沒有那樣坐以待斃的心思，當然她也沒有那種閒情逸致報答社會⋯⋯不要報復就不錯了。

「樣品？嗯哼⋯⋯」作勢思考了下，摘下腕上的手鏈逗貓一般在對方眼前晃了晃，「想要啊？」

就差沒問出口一句對方是否有錢買得起。

「60分吧。」
雪鴞自顧自下了評語，不過，能得到這分數的商業產品可不多。

「還有，別多嘴。只要不是工黨那群蠢貨當選，這裡絕對會『非常安全』。」
雖然老實說誰當選對雪鴞而言都差不多，但自己依附的勢力壯大總是好事。

「價錢我就不問了，像你這種滿身銅臭的奸商，大概也開不出什麼正常的價。」
雪鴞不知又從哪摸出一條紅色絲帶，上面用金色的細線繡著一串數字，以及“The Guaranteed win”的字樣。
她將它繫在女子原本配戴手鍊的纖細腕上。

「有自信的商品就聯絡我。」
「一次勝利，你知道它的價碼。」

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對打分的結果不予置評，「沒有賺頭的事我可不幹⋯⋯工黨的傢伙要是掏得出錢，貪污收賄的新聞滿街都是。」

「啊哈，但也不是沒可能錢都用在壓新聞上了，買下一個新聞台對那誰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

「童叟無欺。」在她的字典裡只有老人和小孩是一樣的，在中間區塊的全都翻倍了賣，有錢人才不差那點價差。

「最自信的⋯⋯呵，應該很難輪到妳。」

雪鴞轉身拉緊斗篷的帽緣，完全不在乎身後人的回應。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回頭。

「對了，別忘了幫你的腦子餵點合法的藥物。」

隨後，雪鴞打開不符時代的掀蓋式手機，悠閒朝暗巷的另一端走去。
警笛聲從遠方傳來，隱約能聽見她小聲抱怨了句：
「又要塞車了。」

拉線

好耶 謝謝11陪沒有禮貌ㄉ雪鴞薪偷解任務……

耶謝謝雪鴞跟雪鴞中陪怪人阿姨玩
還有很鬧的後台（？）真的好喜歡阿姨雙排 （？？？

the_ghost_: 期待下次繼續雙排……
下回：手遊玩家畢生的槍械知識(*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