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要深究故事裡的隱喻和任何劇情意象,接下來只有又臭又長又偏離主題的個人觀點。
最近對看書有了全新的體悟,我讀書只是想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說什麼,就算整本書都讓我困惑也有什麼關係?我不打算寫出多麼吸引人的心得,甚至也不想一一列舉書本的優點來佐證自己為何喜歡這本書。
知識淺薄說不出大道理,喜歡這本書也只是單純它讓我想到很多東西,當然了,無可否認我也喜歡它許多精準的比喻。
插樓隨意,因為我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寫字,想到才會寫。
赫拉巴爾,捷克作家,講述了名為「漢嘉」的老打包工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地下室裡做了三十五年的廢紙打包工作。
他會操控那台打包機,將運送過來的廢紙,連同一起到來的蒼蠅與老鼠,將它們送入打包機中壓成一個包。他愛書,從廢紙堆中搜集到的那些書被他撿了回去。然後,他會精心挑選它們其中一本、翻到他最喜歡的那一頁,放進每一個包的中心,再用那些送來的名家複製畫妝點每個包的外層。
吃吃🦁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過於喧囂的孤獨》這個書名已經算如雷貫耳,沒讀過或許也聽過書名,在讀之前先入為主地已經設想過大概會是什麼風格:
用喧囂和孤獨兩個近乎相反的詞彙作為書名,聽起來總覺得很像那種無病呻吟的青少年疼痛文學。
可能蠻討厭落進文青一詞的圈套吧,一直沒能翻開來讀,總歸是翻開了,並發現自己錯得離譜。但我其實很享受這種讀前、讀後的落差感,那大多會有撿到寶的驚喜感。(撇除少數抱以高期望卻不如預期的作品)
讀完後一直在想到底什麼是「過於喧囂的孤獨」,昨天突然有了想法,於是趕緊準備把這個樓準備起來,生怕想法溜走。
思考的過程中我忽然想到了普利摩·李維不斷引述的那個故事,古舟子詠的那句:
「若不將這故事訴說,我的心便熊熊燃燒。」
地下室已經是這個城市的底層,但事實上,地下室下仍有下水道與陰溝,乏人問津的地下室依舊充斥鼠鳴與綠蠅振翅的嗡嗡聲,還有打包機。可更喧囂的恐怕是漢嘉內心的聲音。
在此期間我用打包機處理掉的這類辭典無疑已有三噸重,我成了一只盛滿活水和死水的罈子,稍微側一側,許多滿不錯的想法便會流淌出來。
這些無從訴說的喧囂似乎也只有書外的讀者能一睹。一想到這,不禁開始想到自己為什麼要開始創作、為什麼想開始寫讀書心得。
可能真的內心也太喧囂了,若是不發洩出來,孤獨感恐怕會把人淹沒。
越是古老的書,紙味就越香,猶如保存得很好的熟成乾酪,窖存多年的陳年老酒。
三十五年來我帶回了兩噸重的書,當我躺在床上進入夢鄕時,兩噸重的書猶如二千公斤的夢魔壓迫著我,有時當我在睡夢中翻身,或者兩腳亂踢喊出了聲時,我便不免驚恐地側身諦聽,生怕書堆坍塌下來,因為只要我的膝蓋稍稍碰一下,或者只要我痛苦地大喊一聲,頭上的一切便會雪崩似的倒塌。
吃吃🦁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非常有共鳴的段落,近期沈迷在讀冊裡挖寶,專門找尋市面上已經絕版的書將它們帶回家。收到書的一刻像在拆禮物,期待看到上一個主人使用的痕跡,或是泛黃的污漬。若是遇到保存得太好的書籍,心裡又會覺得賺到了。
雖然是個電子書忠誠的擁護者,但蒐集紙本書對我來說也不衝突,它們越來越多。
我的床頭放著一個書櫃,它比床頭櫃稍微大出一點,因此有一點點是處於懸空的狀態。由於書本越來越多,書櫃已經放不下了,於是我只好暫時把它們像小山一樣堆疊在床頭櫃上。
看到這段時我也忍不住在想,或許有一天,那個書櫃會整個倒下;或許有一天,那堆書會像瀑布一樣朝我的腦門傾瀉而下。
我可能也會和漢嘉擔心的一樣,有天被這些書謀殺而死。
吃吃🦁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黑格爾敎導我說:世界上唯一可怕的事情是僵化,是板結、垂死的形態,唯一可喜的是這樣一種狀況,即不僅個人而且人類社會透過鬥爭而恢復青春。
沒有要探討這一句話,只是突然想到,不知道是在經典也青春podcast還是臺文館看到(事實再次證明普利摩·李維說的沒錯,記憶不可靠),提到赫拉巴爾在引述這些哲學家的言論時,總是以輕描淡寫的方式讓它們替文章添彩。
他肯定是對這方面涉獵極廣,而具備的知識越廣越深,就越能輕描淡寫。
聽到/看到這一句話後心裡很羞愧,覺得自己好丟臉,總是只習得一點皮毛就忍不住大放厥詞。回想曾經創作的作品,到後來越看越感覺用力過猛,像是想把所有學到的東西全部安插進創作中,如今回首只覺得不自然又矯情。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及李靡靡的《聖華倫泰之城》,大概是近期看過融合當代歷史氛圍最渾然天成的作品。
雖然作者再三強調考據方面並沒有太嚴謹,因此沒有太多中世紀要素,但閱讀過程中正是因為這些「輕描淡寫」,讀起來反而特別有味道。
唉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厲害,等看完續集《雙面安德烈》後好想寫寫讀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