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她懷疑監護人只是怕麻煩又嫌吵罷了，但是挖掘解釋的過程能夠充分地填補她深不見底的好奇，兩相比較之下艾格尼絲或許更喜歡後者。畢竟監護人偶爾展現耐心的時候，說的也全是彎繞迂迴的話。

坦白是需要勇氣的事，人類對他者通常沒有這麼多勇氣。

這也就是為什麼會需要日記，阿戈特說。他顯然懼怕很多未知的事物，並視那本被拿來當作閱讀教材的日記本為生存法則。

上面寫的都是真實的、被驗證過的，大部分人不需要在日記上書寫謊言，這樣的舉動沒什麼意義，那畢竟是只給自己看的東西。

「但是你說這是老哈洛寫的。」艾格尼絲捧著封面斑駁的皮革書，幾塊脫落的皮屑粘在指腹，一撚就成了深褐色的碎粉，像昆蟲死屍，「你不是老哈洛，阿戈特，你不需要看。」

「不幸的是我需要，它幫助我解決了……不少事。」

阿戈特幾度想要將它拿回來，卻在對上深灰色如泥沼的眼眸時退卻。艾格尼絲的監護人喜愛猜謎、厭惡解釋，只簡短提及他再也不需懼怕任何反射面，當然，也不需要再看那本被翻得起皺的書。

阿戈特想自己應該信任她，畢竟艾格尼絲確實沒讓房裡那面鏡子傷害他。

人類有兩隻手、兩隻眼睛。

艾格尼絲開始朗讀那本日記。人類有誠實的、欺瞞的、哄騙的、膽小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類。

她抬起頭，「阿戈特，不要相信任何人類。這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他聽見自己這麼說，被少女清冷嗓音浸透之後泛起自骨髓深處嚙咬的冰寒，全身擴散的刺痛像在寒流來時被泡入冰水，凍得遍體發青且開始感到悶熱，「我不知道，艾格尼絲。」

「或許對老哈洛來說是真的，這是非常主觀的判斷。」他覺得口乾，喉嚨發疼，像好幾天沒有喝水，「這畢竟是他的日記，所以我——」

「這不是真的。」艾格尼絲說，嗓音如同冰涼的水裹著他的口鼻：「現在不是。」

闔上書頁的聲響沈悶厚重，少女彎腰俯身的姿勢不像是一個人類，但是她有兩隻眼睛，兩隻手——捧在阿戈特的雙頰。


「 你不需要看。」她說。

阿戈特應該要可以相信艾格尼絲的吧
感覺他確實會因為怕吵塘塞小朋友好好笑

ante_0229: 阿戈特相不相信可能要問阿戈特，但是艾格尼絲絕對值得信任

人類的嘴唇材質跟肛門一模一樣喔阿戈特!!(閉嘴

sabbats: 艾格尼絲習得了不知道可以用在哪裡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