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又什麼都不跟我講了⋯⋯」
卡滋卡滋，切斯特很是不開心地咬著餅乾甜筒，但甜甜的滋味沒辦法壓過他內心的不滿。

人家都！已經是合格的驅魔人了！怎麼可以「因為越少人知道越好」來敷衍自己！還想要用一支甜筒就打發他！

切斯特不開心地把最後一點餅乾也塞進嘴裡，都已經吃完一支冰了（實際上才過五分鐘），老師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再買一支好了。」他起身，走去冰淇淋車旁邊看菜單。

「……」
奧維原本是站在樹下，一如往常的等待著媽媽，但鮮豔的冰淇淋車吸引了他的目光，等他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在車前了。

就這麼安靜凝視著同樣也站在旁邊的大哥哥。

「嗯——一球巧克力、一球草莓、一球卡士達。甜筒上面要有巧克力醬的。」
早就打好主意下一支要吃什麼了了，於是很快就點餐。不過他也注意到，一旁的孩子好像一直盯著自己看⋯⋯

「你也來買冰淇淋嗎？」他與對方四目相交，姑且地問了一句。

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頭歪向一側，視線依然緊緊盯著對方。

「⋯⋯？」困惑地跟著把頭歪向另一邊。他沒有講得很小聲吧？

「你、也來、買、冰淇淋、嗎？」這次一字一字分開來慢慢講。

「……」毫 無 反 應 。

「！」他把手摀住雙耳，然後對著對方猛搖頭，因為對方的打扮配色跟冰淇淋車過於相似而被吸引注意，一時間又忘記了要先跟人打招呼。

有看懂

「啊，你聽不見？」還是不小心用講的，歪頭想想才把自己的手機抽出來打字。有一點點花俏的手機上貼著可愛的貼紙，還掛著一個白色的兔子吊飾。

『你要吃冰淇淋？』把手機遞給對方看。

看著手機上的字。

「好吃？」
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沿著對方拿著手機那隻手的手背，緩慢地寫下一個單字與問號。

「超級好吃！」慣性地又說出口，但不亞於陽光的笑容可以明顯看出他想表達的意思。

『你想吃哪個口味？』他又打了一個句子後，把螢幕轉過來給對方看。

因著對方的笑容也跟著露出微笑，奧維墊著腳尖手指著菜單上的巧克力。

「我知道了！」轉頭跟冰淇淋車的老闆又要了一支巧克力冰淇淋，一次兩球，上面還撒了一點核桃。他付了錢，一手拿著自己的三色冰淇淋，一手將兩球巧克力遞給面前的小朋友。

「我幫你付錢了，因為我剛好想要人陪我吃冰淇淋！」沒手打字還要滔滔不絕地講，打算等對方接過冰就拉著小朋友到旁邊坐著陪自己吃冰。

誰管老師！他有朋友一起吃冰！切斯特很棒！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人看起來很開心，但他拿到冰淇淋也很開心，接過後沒有先吃，而是先快樂的賺了個圈。

穿著漂亮衣服的漂亮姐姐？還是哥哥？總而言之是個好人！

「你很開心嗎？」看著對方的反應也能明確看出他想表達的東西，別人開心，切斯特就開心！冰淇淋真是最棒的！

「那我們去那邊坐著慢慢吃吧！」他輕輕拉住對方空著的手，往剛剛自己坐著的長椅走。到了長椅邊他就先坐了下來，吃起了最上面的卡士達口味。

甜膩膩的滋味在嘴裡化開，他開開心心吃了一口就看了看隔壁的孩子，等著看他吃冰的感想。

就這麼被牽著走了，看起來是一位超容易被誘拐的兒童，幸好眼前的人似乎也一樣（容易被誘拐）。

奧維坐在了位置上，盯著手上的冰還有點捨不得吃……如果媽媽快一點回來的話也能一起吃了，等到最上層的冰開始有些融掉時他才小心翼翼的嚐了一口。

好甜——好冰——不用表達，光用眼神就能表示他有多驚喜。

坐在一旁的切斯特在對方嚐了一口時，已經吃到草莓的那一球了。看著一旁的人也如此開心的模樣讓他也十分開心，他興沖沖地向對方說：「你要不要也吃一口這個？」

他偏過自己的冰，鮮豔欲滴的草莓冰淇淋上有著紅色的紋路。明知對方聽不見，他也忘了用手機補足自己想說的話，但也許他閃亮亮的眼睛已經足以表達出「你也吃吃看這個嘛」。

「？」
看著對方遞過來的冰淇淋，遲疑了幾秒後豁然開朗，在食物之前所有的意思都變得簡單。

吃了一小口後開心地晃著腳，他立刻也把自己的冰淇淋高舉到對方面前。

「咦？但我已經有了......」
他瞥了眼自己的甜筒最下面那顆巧克力，又看著面前的人開開心心的神色......

算了，不管啦！他也吃了一小口對方的甜筒，合著自己的草莓一起吃，笑著向對方說：「真好吃，對吧！」

其實根本不清楚對方究竟表達了些什麼，但這時候笑容是不會錯的，開心開心。

注意到了眼前的人指甲上面也塗著跟冰淇淋一樣的顏色，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再指指對方手上的草莓冰淇淋。

「怎麼了？」看一看自己塗了粉紅色指甲油的指甲，又看看冰淇淋。接著他像是弄懂了一樣地把手攤開來給對方看。

「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粉紅色的！很可愛吧～」
對方明明就聽不到，還是滔滔不絕地講話。

有樣學樣的跟著對方一起伸出手秀指甲，沒有溝通到但有在溝通，說的就是這兩個人。

奧維繼續小口小口的吃著冰淇淋，期間開始左顧右盼，似乎正在尋找著誰一樣。

本來在開開心心跟對方比手的大小，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後就跟著左顧右盼。他把融化了一些的巧克力冰淇淋壓進甜筒內，翻出手機打了幾個字遞給奧維。

『你在找人嗎？』

「媽媽」
在好心哥哥的大腿上寫下。
「冰淇淋，謝謝」

「媽媽......？」
察覺到對方寫了什麼字，切斯特也沒顧到道謝，反問對方：「你媽媽不在附近嗎？」

難道是......走失兒童？該不會是自己不小心把人帶走了吧？切斯特開始在心底小劇場，好緊張好緊張。

奧維還在思考要怎麼表達時，陰影卻壟罩了下來，他困惑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帶著墨鏡的男性。

「抱歉，讓你久等了。」

約翰從遠處就看見切斯特與一名陌生孩子坐在一塊，他並沒有因對方類似孩童的樣貌放鬆警惕，直到靠近確認沒有令人不快的氣息後才悄悄把手從外套抽出，裏頭改造過的左輪手槍仍然安穩地躺在它該在的位置。

「這是你的新朋友？」
他一手放在切斯特的肩膀上，眼神卻在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男孩。

「老師！」
切斯特抬起頭，看著來人就把最後一點巧克力甜筒塞進嘴巴裡吃掉，再敲一下約翰的身子。

「老師你好慢！我都吃第二支冰了！」只是等人還有道理先抱怨一番了。不過被約翰這麼問，他就輕輕握住小孩空著的手捏一捏。

「但這是我的新朋友！」重複一遍約翰的話語後，他在手機上敲了一句話，遞給一旁孩子看：『這是我的老師↑』

歪著頭，跟眼前看起來有一些可怕的男子點頭打招呼。

「你好。」
同樣點頭與男孩打了聲招呼，同時也注意到了切斯特的手機。

「你的新朋友還好嗎？」轉頭詢問切斯特，對方看起來是不應該落單的孩子。

「嗯──他說他在找媽媽。我剛剛碰到他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在這。」切斯特回想一下，指著冰淇淋車前面。

啊——這樣啊。約翰如此感嘆，在切斯特面前他的語氣總是多愁善感，畢竟他總得在學生面前當個好榜樣。

他輕巧又自然的接過切斯特的手機，在上面打上一行字：「媽媽長什麼樣子？」

「……」

「紅色的。」
明明戴著眼鏡的男子才是提問者，但男孩依然選擇了在切斯特手上留下回應，沒吃完的巧克力冰淇淋沿著手臂滴了下來。

「滴下來了！滴下來了哦！」
看見巧克力冰淇淋滴下來，切斯特連忙握住孩子的手，指了指冰淇淋提醒他，無暇告訴老師他剛剛寫下來的字。

奧維被少年握住了手，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如此激動，他順著視線看過去，先是只剩半球堪堪掛在餅乾上的巧克力，再往上——他露出笑容，越過兩人看向後方。

「別轉頭。」

約翰輕聲地提醒，按在切斯特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切斯特定格在原地。

老師的語氣他聽過很多很多次──但僅限在某些特定場合的時候。
在他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前，某種刺麻的感受率先爬上他的脊梁，令他不自覺地哆嗦一下。

它們來了。

？——色顏麼什是實現

是陰暗潮濕的灰白色，沿著裂縫展開一對翅膀……眼睛……到處都是眼睛，在鏡裡、在水裡、在房裡、在他的溫室裡。

複眼凝視，小蟲們發出尖叫，它們的眼睛最終也成了那樣的死灰，從此他的左眼裡住進了死亡，而右眼留給了現實。

？——道味麼什是人家

沒有家人，嚐不出濃於水的滋味，他猜想應該是被施捨的一小塊蘋果，被蟲蛀蝕，腐爛的腥甜，與汁液一同捲入下肚，在他的體內產卵，直到臃腫如一具浮屍。

他會上癮，毒藥也是鮮美的，沿著舌根向上，在眼睛築巢化繭。

？——狀形麼什是我

是飛蛾，羽化從眼裡飛出，震動從屍體上落下的肉塊，化成了他無數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

在女人開口前，他的虎口已經塞入她的嘴中抵住上顎。

「難為妳活到這個時候。」

約翰開口，警語與笑聲同時抵達喉腔，笑唱詩小童們不自量力的造訪，笑他們從這腦袋裡面挖掘出的不過如此——總歸令人不適，儘管他早就逼迫自己習慣被窺探的感覺。

發生什麼事了？
⠀
他什麼也沒看見，只聽見像是耳鳴的聲音在耳畔炸開。耳鳴聲中，切斯特與雙眼圓睜的孩子一同看著眼前宛如慢動作的畫面：約翰在一瞬間將手探入突然出現的紅髮女人口中，看似下一秒就要把拳頭給塞進去──
⠀
他回過神後迅速彈起來，攔腰抱住約翰的腰，大叫著：「老師！不可以！」
⠀
就算不確定發生什麼事，但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沒確定對象是否為不可名狀的話，動用武力會惹上大麻煩的！

「！」
同樣嚇壞的還有奧維，他擠進了男人與母親之間，冰淇淋也掉在地上，他滿手的黏膩打在約翰的胸膛，西裝染上了一些淺褐色的污漬。

放開——媽媽——
他沒有說話，他當然說不出話，只是眼裡泛起了名為憤怒的紅，等他察覺自己的力道難抵一名成年男性後他便轉頭緊緊的抱緊了自己的母親。

這畫面可真夠滑稽。

約翰蹙起眉頭，汙穢的氣息在他伸手後便消散開來，看來是手上的戒指使祂們感到畏懼，或另有原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沒有影響到切斯特就好。

眼前的女性臉色慘白，無力的手握住自己臂膀，與孩子相比，她的服儀更顯得落魄。的確，不論人事時地物哪一點，都不適合讓他在此進行驅魔。

「切斯特，」
語氣倒不忘溫和一些，他把女人推開了一些，轉而輕聲安撫抱著自己的學生：
「好了，我明白，你可以放手了。」

切斯特從約翰的懷裡抬頭，臉上滿是慌張，急忙開口：

「剛剛──」那些東西是哪來的？
「為什麼──」老師要動手？

他的問話到了一半就被呼之欲出的答案截斷。切斯特畢竟也已經是個熟練的驅魔人，不用問也知道約翰這麼做的理由；用戴環者骨灰製成的戒指有著驅魔作用，約翰的十指上共戴了九個，其中缺的一個在自己的頸子上晃蕩，而剛剛那些戒指進了女人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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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棕色眼睛瞥向後頭緊抱孩子的紅髮女人，他很快明白不可名狀的來源為何，但也同時發覺孩子的母親是誰。

紅色的。

男孩數秒前在他的手上這麼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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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斯特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情。

他交到的新朋友與他身為驅魔人的立場正在互相拉扯。

奧盧娜嚇壞了，原因很顯然的是眼前態度不友善的男子(哪個瘋子會一見面就把手塞進陌生人嘴裡？)，戒指劃傷了她的牙齦，儘管並不感到疼痛，所以直到一嘴鐵鏽味擴散開來她才回神，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噁心感。

她抱著奧維又退開了好幾步，彎腰撫摸她親愛的孩子，檢查他是否有因此受傷，而腳步聲卻又響起，一雙擦得錚亮的皮鞋映入視線。

「看來妳就是切斯特新朋友的母親？」
約翰朗聲說到，眼神掃過一眼躲在餐車後的冰淇淋店老闆。
「我還以為是一名小偷呢。」

約翰彎腰，不顧奧維的推打，伸手抓住奧盧娜的手腕，幾枚錢包也跟著從她懷裡掉出來，此時女人的臉色更加蒼白。
「看來我們有必要走一趟警局解除這場誤會，是嗎？」

事態急轉直下。

切斯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地上的那些錢包，又看著面前被老師抓住手臂的女人。偷東西是不好的──但神色蒼白的女人身上破爛的衣物與孩子的抗拒又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活在溫室裡的小貓並非第一次望見外頭的世界，他當然看過類似的人，可這也許是第一次直面他們，與他們的難處。即使他曾受苦，也並未趴在泥濘之上；這也許是他第一次腳踏泥濘，而僅僅觸碰到邊緣就使他不知所措。

道德與財富也許一直都是一體的。道德對富人來說是衣裳，對窮人來說是桎梏。

腦子裡的思緒混亂，他的心臟因緊張而怦怦跳著，切斯特眨巴著眼，最終伸出手，拉住約翰的衣袖。

「老師......」他小心翼翼開口。

「那個......至少先聽他們怎麼解釋......」

他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約翰。
明明被質問的是那個女人與他的孩子，切斯特卻看起來比他們還要更擔憂。

約翰審視的目光在聽到切斯特的話之後稍微柔軟下來，他或許就是喜愛學生這份善良，本就是作戲給不知情的旁人看，也沒想太多管閒事，只是靜默著等待女人的回應。

「……」
但那雙異色的虹膜似乎捕獲到了什麼而閃爍一下，她嘀咕了幾句，把孩子往懷裡摟緊一些，至於奧維，奧維當然什麼也聽不到，他只專注於試圖將約翰的手掰開，可惜暫且還是徒勞無功。

「幫幫我們。」
奧盧娜抬起頭，嘴角咧了開來，直勾勾地盯著站在約翰身後的切斯特看，打量又帶點古怪的笑意，那股寒意再度像蟲子一般慢慢攏聚了回來。
「請幫幫我的孩子們。」

閉上眼，幾乎是同時約翰咒罵著將女人用力甩了開來，轉身捂住切斯特的眼睛。

切斯特看見了。

幫幫我們。
孩子們繞著女人轉。
給我們眼睛。給我們嘴巴。給我們耳朵。
孩子們一哄而散。
給我們腦袋。
躲在女人身後看著這裡。

冰涼的觸感。濕滑黏膩，像是海草又像是泥巴。又或者兩個都是。

浮游感。他墜入虛空。那是個無底洞。誰也不在。
他晃著手腳，想要取得平衡，但只能一直墜落。
直到他摔個稀巴爛。但就連這個結局都沒能到來。

因為誰也不在。

──在他意識到之前，就已經發出了細小的尖叫。

他稱不上是嚇壞了；這種景色也不是第一次見，但無論來幾次都不可能習慣。切斯特的手緊緊扣在約翰的手腕上，像是抓著崖邊最後一根枯枝那樣，指尖前端已經稍微扎進約翰的肉裡。

約翰怒視著那個女人帶著孩子緩慢的後退，他很清楚，那眼裡的挑釁不來自於女人本身。

別過來。

但那個女人同時又這麼哀求道。

我不想傷害人。

女人一邊哭一邊笑，她笑得駭人，哭得可憐，因為那些孩子從來沒離開過她——也不會離開她。

算了吧，多管閒事是舊日月宗的工作。

待他們母子倆走遠後，約翰才動了動手腕，示意切斯特可以鬆開了：
「沒事，他們走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擁抱他親愛且唯一的學生，因為他的西裝外套該死的沾上了冰淇淋，這趟交易不開心的事又多了一項，儘管這跟委託人與內容毫無關係。

切斯特緩緩鬆手，感覺身上依然冷汗直流。待光線再次觸碰到眼瞳的那刻，他才垮下肩膀、放鬆身體。他左顧右盼，但哪兒都沒看見那對母子，只剩下地上無主的錢包證明剛剛有人來過。

「老師......你沒事嗎？」

他伸手拉住約翰的衣袖，內心充滿歉疚，總覺得會發生這些事是自己的錯。身上有聖物不代表就會完全安全，而且老師也早他一步看見那些東西了；他明明知道，卻還是因為自己的多管閒事而誤事。

「沒事，是我鬆懈了，沒注意還有一個躲起來。」
約翰回應，不是什麼太有威脅性的存在，只是纏人的很，若是認定了"母親"後就不會離開。

「……不過還有另一件事要解決。」他走向冰淇淋車，看著躲在櫃檯顫抖的餐車老闆。

「你，看見了什麼？」

只見那老闆捂著雙耳猛得搖頭，發狂似的回應到：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我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啊⋯⋯」看著老師的方向，想著老闆真可憐⋯⋯

「是不是要幫他驅魔呀？」走到約翰身後，從他的背後探出頭看老闆。

……沒有收錢的生意真不想幹。

「看起來不嚴重，大概是被嚇傻了，簡單處理就好。」但學生還在看著呢，從懷裡拿出一個玻璃小瓶。

「幫我抓好他。」扭開瓶蓋準備好要硬灌了，不要問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唔哇⋯⋯」做了這麼多年的驅魔人，還是會在這種時候小小的嫌棄一聲。

切斯特靈巧地撐著櫃檯跳了起來，翻進去快手快腳地將手塞進老闆的腋下，把他整個人支起來。驚慌失措的老闆力氣大得讓人難以想像，小徒弟花了一番功夫扣住對方的臉，讓他正對著外頭的約翰。

「哇、老師、快一點！」

固定、撬開、倒入，一氣呵成。

無視老闆的劇烈抗拒，強硬地把瓶內液體全數灌入對方喉嚨內，直到對方掙扎漸緩，約翰看著手套上的口水……回去的路上找個垃圾桶丟了吧，他想著。

「這樣應該就好了吧⋯⋯」
切斯特讓發呆的老闆靠著牆坐好，從冰淇淋車的後門繞出來，到了約翰身邊。

「說起來剛剛的那個⋯⋯嗯⋯⋯就這樣放他們走沒關係嗎？」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剛剛的那些東西，但那個也不在他們應該處理的委託之內⋯⋯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地望著附近那坨掉在地上的冰淇淋。

巧克力冰淇淋已經在地上融成一灘泥水的模樣，甜筒孤零零地躺在旁邊。

「是有些令人在意……」那個孩子。

「不過我想有那個孩子應該沒問題的。」加重了語氣，真出了什麼事，會善後的另有其他人。

活生生的戴環者固然稀有，但他可沒有到會做出奪人子女這種事……至少明面上不會。

「走吧，回去了。」

「嗯......」說起來，沒有問到名字耶......切斯特還是有些在意地看著地上的甜筒，但並未多做停留。他跟在約翰身後離開，

也許下次還會有機會遇到那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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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母子中，我的交流超人

我愛切斯特

yukison111: 我愛老師跟奧維跟媽咪

啊你也可以愛我

yukison111: 你先說愛我(是怎樣

我愛你啊

幹你娘F5

yukison111: 他媽的我笑超大聲

各自約會(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