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看起來應該暫時還不會賣完⋯⋯買兩個回去，拿一個給桑先生吧。）

少女站在隊伍的尾端，一邊探頭確認店內的販售狀況，一邊暗自打了主意。

艾格尼絲在人群開始聚集時就注意到了。

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目測有十幾個，看起來很有趣。她走到隊伍的最尾端，替人龍增加了一點長度，目光則一直在周圍流連，試圖弄懂這些人待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結果是找不到原因。

附近街區的構成簡單平凡，排隊得太過習慣導致艾格尼絲沒有先行確認隊伍的最前端在哪裡，而此刻後方又增添了一兩個人，離開去看的話回來就得重新排隊。

「這個在做什麼。」她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女孩，決定用問的。

aranea111:
大約是滿心想著剛出爐的可頌得配上哪一種茶才最為美味，埃爾並沒有特別注意又有些什麼人跟上了搶購麵包的熱潮排到了她的身後。直到一道陌生的女聲自身後傳來，她才有些訝異地回過頭。

... 「啊、您好。」她總之先禮貌地向人問候，隨後解釋道：「這是麵包店的隊伍，大家正在排隊準備購入季節限定的草莓果醬可頌。現烤剛出爐的，一定會很美味呢。」

eir_aitken:
艾格尼絲知道草莓果醬、作為早餐經常塗抹在烤得酥脆的吐司上，可頌她也認識，是咬起來蓬鬆柔軟的甜麵包。但是兩個東西組合在一起是什麼模樣，還沒有足夠經驗的她顯然沒有辦法想像。

跟著人群走果然是對的。

「好。」她看了看面前的女孩，點頭表示自己的理解，隨後又開啟了下一輪的問題，「這裡有什麼很好吃的東西。」
「我吃過麵包。」似乎認為自己的問題不夠具體，艾格尼絲隨後補充，「沒有來過這間麵包店。」

畢竟她是被帶來旅遊的。

aranea111:
與自己髮色有些相近的少女表情不多，只是用平穩的嗓音回應著自己。埃爾看著覺得有些新鮮，思考了一下便道：

「除了季節限定的可頌之外，這裡的松露奶油法國長棍跟奶油麵包也都很好吃喔。如果想吃甜的⋯⋯藍莓果醬司康和紅茶瑪德蓮也很不錯呢。」

「您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如一起排隊買麵包？隊伍雖然長，但動得蠻快的。」

eir_aitken:

「松露是什麼，我聽過。」除了沒有夾料的麵包之外只吃過肉醬三明治，艾格尼絲對但凡和蔬菜可能扯上一點關係的東西都沒有興趣——松露是一種蔬菜嗎——雖然存疑，但是她聽著覺得有些耳熟，那或許就不是。

幾句對話間，隊伍又向前移動些許，艾格尼絲開始想自己可以買些什麼品項，「我可以一起。」

她指指自己，「艾格尼絲。」

aranea111:
她跟著隊伍向前前進了少許，同時因知曉了對方的名字而下意識朝人點頭致意。

「艾格尼絲小姐嗎？還請您多指教了。我叫做埃爾・艾特肯。」對方並沒有提到姓氏，可她覺得也無所謂，要不要報上全名是個人的自由。

「至於松露⋯⋯松露是一種蕈類，也是比較高級的食材，香味很濃郁，適合配麵包⋯⋯通常是黑色的，表面呈顆粒狀，不知道您有沒有印象呢？」不知哪來的直覺，埃爾猜測艾格尼絲出身良好，因此想她或許是吃過、但不知道名字。

eir_aitken:
「你好，埃爾。」艾格尼絲記住了對方的名字。

她感覺埃爾懂得很多，目前為止的所有疑問都得到了詳細的解答，這樣很好，在回答之後又能找到新的問題。艾格尼絲想今天自己能學會很多東西，包括松露，前陣子在牛排上被切成片狀、咬起來堅硬充滿氣味，或許就是聽起來耳熟的原因。

「和肉一起吃過。」她回答，也不是非常確定，「等一下有的話，我想看。」

果然還是親眼所見才好確認，既然埃爾說麵包店裡有，等一下認一認就會知道，「我還想看可頌。」既然對方說限定的話，那就是很好吃的意思了。

aranea111:
「唔⋯⋯法國長棍裡夾著的是松露醬，所以或許沒辦法看到松露的本體。不過那個氣味很特殊，艾格尼絲小姐聞了說不定就知道了呢。」

「到時候連限定的可頌一起看一看吧。」

她停頓了一會，確認對方並沒有要再拋出新的疑問後才再次開口。這回輪到埃爾問問題了。

「您是這附近的居民嗎？之前似乎沒有在這一帶看過您。」

eir_aitken:
「好，聞聞看。」完全不覺得在麵包店裡到處聞來聞去是不是很失禮，艾格尼絲認真應下了這個提議，雖然無法親眼確認松露長什麼樣子是有些可惜，不過依少女的解釋、似乎也不是很難見到的東西。

她暫時沒有其他待解決的疑惑了，但是等到踏入麵包店裡，大概又會冒出許多。

埃爾的提問讓思考著如何打發時間的艾格尼絲來了精神，深灰色的眼眸朝少女望去，對她禮尚往來的舉動生出些許興趣，面上則依然是平淡的模樣，「我不是，我來旅遊。」

「和我的朋友。」她想了想，決定將同行者的身份補充得更精準，「之後會是朋友。」

aranea111:
之後會是朋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令埃爾花了幾秒鐘咀嚼消化，最後她想艾格尼絲或許正在跟她的同行人培養感情，關係仍介於「認識的人」與「友人」之間。

「這樣啊，那希望艾格尼絲小姐的旅途能夠順利且愉快。」

「對了，您的⋯⋯將來的朋友沒有跟您一起行動嗎？如果他喜歡吃麵包的話，或許也能買幾個給他呢。我在這一帶住了蠻多年，這間麵包店絕對是附近數一數二好吃的喔。」

eir_aitken:

「沒有，我自己出來。」艾格尼絲沒有多做解釋，事實上只是單純沒有相約，而她還真的不清楚對方是不是喜歡麵包，「好，多買幾個。」

除了松露，對方推薦的可頌和奶油麵包也可以帶一些回去。

「你很熟這裡嗎，埃爾。」暫時被滿足的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還沒來得及認識附近街區和商店的少女凝視著她，沒有前提的詢問沒有任何猶豫地冒了出來，「我還可以去哪裡。」

她頓了一會兒補充，「好玩的，很多人的地方。」

aranea111:
「這樣啊，那就多買幾個，分一些給那位友人吧。」畢竟是「將來的」朋友，或許兩人還沒有要好到會時刻同行？本就沒什麼朋友的少女暗自猜想。

「唔、畢竟我住在這附近，還算是蠻熟的？艾格尼絲小姐喜歡人多又好玩的地方的話⋯⋯」她思索了下，各種場所像是跑馬燈似地自她的腦海中閃過。

「離這裡走路十分鐘的公園這週末有舉辦市集，會賣很多有趣的小東西喔。或是兩個街區外的圖書館，現在正在舉辦免費入場的畫展，也有很多當地居民湧入。不知道艾格尼絲小姐對這些會不會有興趣？」

eir_aitken:

「市集可以帶麵包去嗎，埃爾。」艾格尼絲逛過由數個攤販並排在小路兩側的小商店街，設立在公園內的倒是沒有，或許其中會有什麼不同——規則、或是氛圍——知道有些地方禁止攜帶外食，雖然她沒有打算在買了麵包後就馬上吃掉，多問一些總是不會錯的。

以照顧者的方式來說，就是避免惹人注目。

艾格尼絲有些好奇附近居住者的生活型態，是否有習慣行走的路線，喜歡逗留於哪些區域......但是隊伍已經移動大半，能從自己站立的位置看見麵包店門口，幾名客人提著紙袋從裡頭走出，大概馬上就會輪到她們。

她於是安靜下來，專注地朝著店門口看。

aranea111:
「啊、可以的。市集並沒有特別規定禁帶外食。」至於她為什麼知道？因為過往也曾經擔任過那兒的志工，負責替訪客介紹攤位與幫忙安置設備。

艾格尼絲一連提出各種問題，令埃爾覺得很有趣。雖然有些失禮，可總覺得像在與充滿了好奇心的孩童對話一般——就在她這麼想的同時，終於也輪到了二人進入麵包店裡。

「走吧。」她朝沈默的少女說道，並且在猶疑了數秒鐘後牽起對方的手，往麵包店裡走去。

店內香味四溢，濃郁的奶油味、甜美的果醬味等一口氣撲鼻而來。她四處張望，很快便找到了擺在正中央的架子上的期間限定可頌。

eir_aitken:

「買完麵包去市集。」艾格尼絲宣布。

她沒有詢問埃爾要不要一同前往，而是將牽著手的姿勢調整為挽著少女的手臂，理所當然地進入店內。與先前光顧過的麵包店同樣擁有濃郁香氣和磚色裝潢，正中央的層架上擺放著埃爾所說的草莓可頌。

松露麵包則沒有見到。

「你要買什麼，埃爾。」她詢問身旁少女，除了期間限定的可頌之外、或許有其他值得嘗試的東西，然而三三兩兩的顧客散落在店內，艾格尼絲一時之間無法看出什麼更受歡迎，「我要買瑪德蓮。」

紅茶口味很不錯，她還記得。

aranea111:
見對方像是在宣告什麼重要大事一般地說出接下來的計劃，埃爾只是笑笑。照這個說法⋯⋯自己如果同行也無妨？沒有太多要事的日子，她不大喜歡獨自待在家中。

已經鎖定目標的少女在領了托盤和夾子後很快地取了兩個可頌，聽見同行人開口便回過身。

「我的話⋯⋯除了可頌以外，大概還有平常常吃的白吐司。」

「艾格尼絲小姐除了瑪德蓮以外還有什麼目標呢？您比較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

eir_aitken:

瑪德蓮是一顆一個獨立小包裝並排陳列在架上，艾格尼絲模仿著同行少女也拿起一個托盤，一口氣拿了五顆，又夾了兩個草莓果醬可頌，舉著夾子像飢餓的食肉動物般以目光搜索整間麵包店。

「甜甜圈。」她很快找到下一個目標，淋滿巧克力糖霜和棉花糖米的甜甜圈整齊擺放著，夾子伸出、一個夾一個準，三個不同口味的甜甜圈穩穩地堆疊在托盤，還剩下一點位置、被兩顆蛋塔填補，「我好了，埃爾。」

狩獵完畢的艾格尼絲乖乖地站回少女身側，不忘補上方才被詢問的問題回答，「我喜歡鹹的。」

這裡沒有只夾肉的三明治，有點可惜了。她想，至少知道當場撕開包裝扔掉生菜是不被允許的行為。

「您喜歡⋯⋯鹹的嗎？」埃爾眨了眨眼，視線離不開對方托盤上的各類甜食。不過這兒或許並沒有艾格尼絲小姐中意的鹹點，她又想。

「買了這麼多的話，您與您的同行者可以吃上好一陣子了呢。」她道，同時緩步往結帳隊伍的尾端走去，並轉頭確認對方有好好地跟在自己身後。

「這間店現金跟信用卡都收，很方便的。」

語畢，埃爾騰出一隻手從包包裡撈出皮夾。她猜想艾格尼絲是有錢人家出身，大概不會常備現金在身上，消費以刷卡為主，所以才特別說明。

「喜歡肉。」艾格尼絲補充，好讓埃爾對自己的認知更加精準。她看了看對方的托盤，對白吐司毫無興趣，便將注意力移至與少女的話題上，「他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吃掉。」

對同行者喜好的認知欠缺是方才察覺的問題，看來應該多加留意生活細節，她想，回去之後就好好注意同行者的進食偏好。

但是有蔬菜的東西是不可能買的，這是原則問題。

結帳的速度很快，輪到艾格尼絲時，她從不知道哪裡（或許是長裙暗袋）抓出一疊鈔票，拍在櫃檯前，雙眸凝視著店員，「給我一個紙袋。」

aranea111:
「啊、喜歡肉的話就沒辦法了呢⋯⋯市集裡或許會賣小漢堡或是美式炸雞，希望您能找到中意的肉類料理。」畢竟要在麵包店裡尋找肉類是強人所難了一些。

她刷卡結了帳，站在一旁用有些不可思議的神情望著艾格尼絲掏出一疊鈔票，為她服務的店員似乎也一瞬間表露出困惑。

「那個、恕我冒昧⋯⋯」走出麵包店時，她忍不住問，「艾格尼絲小姐是從哪裡來旅行的呢？家裡⋯⋯是怎麼樣的呢？」

eir_aitken:

艾格尼絲提著紙袋，準備挽起少女的手一同走出麵包店，聞言倒是完全沒有猶豫地給出答案：「從旅館，很大一間。」

她顯然誤會了埃爾的意思，深灰色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視對方許久，像是在詢問少女是否誤會了暫居地和住家是不同的兩處。

埃爾好奇的是哪裡，是現在住著的地方、還是最後會歸去的所在，艾格尼絲無法從短短的問題和前後句式中分辨出來哪個是她想要知道的，所以決定都說，「住的地方也很大，有人照顧我。我有日記本，還有自己的房間。」

她頓了頓，像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麼好說，「就這樣。」

aranea111:
旅館？旅館難不成就是艾格尼絲的「家」嗎？埃爾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方盯著自己許久後又給出了新的回應。太好了，聽起來她也擁有能夠回去的地方。

「住得地方很大、有人照顧、還有日記本⋯⋯」少女複誦著對方的話語，一一細數，而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地笑了出來。

「那聽起來，跟我的家有點像呢。我也住在很大的房間裡，被別人照顧著，有時會寫日記。」

她讓艾格尼絲挽著自己的手，兩道接近純白的身影一同離開了麵包店，往公園的市集方向走去。市集十分熱鬧，還不見目的地便已能聽見嘈雜的人聲。

eir_aitken:

「你會寫日記。」像是抓到某種關鍵字，艾格尼絲敏銳回頭，步伐依然穩健地朝正確的方向走，沒有在看路也走得很順大概是托了埃爾的福。

「日記裡要寫什麼，埃爾。」作為才剛開始嘗試多關心自身與他人的新手，艾格尼絲的日記本目前紀錄得最仔細用心的是每日三餐（特別是晚餐），和監護人給自己挑選了什麼樣的衣服。

「我想寫多一點，一次寫一頁。」

越接近市集，熱鬧的聲音就越發明顯起來，她開始被聚集的人群吸引，腦中卻還記著沒有問完的問題，目光在身側的少女與搭著帳篷的市集攤位來回，還沒開始逛就忙得很。

aranea111:
「咦？要寫什麼⋯⋯」埃爾回想了下，覺得自己好像也沒紀錄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但她還是誠實地將每晚一筆一畫刻在筆記本紙張上的字句全數道出。

「我想，日記裡要寫什麼全隨您所喜。我的話，有上家教的日子就會寫下學習到的新知、和老師的對話，出門散步買東西的日子就寫在街上遇到的人，他們的長相、性格、說的話等等，也會寫自己吃過的東西、看過的書⋯⋯」

她一邊說，一邊和艾格尼絲手挽著手擠進人群之中，往市集攤販的方向走去。除了食物的攤位外，今天似乎來了許多賣花、賣飾品的人。

「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想要好好記錄下來。這樣有回答到您嗎？」

eir_aitken:

「知道了。」艾格尼絲點頭，和自己先前從同住者那裡獲得的答案相比對，最後獲得了自己的答案，「寫今天做了什麼事，遇到的人，學到的東西，吃到的食物。」

市集中的見聞與購物行程似乎是個很好發揮的主題，先是擺滿杯子蛋糕的透明櫥窗、鋪著白色桌巾的展示台上各式雕工精美的藝品、擺放整齊的多肉植物......甚至有看不出內容的抽象畫作。

「你想逛什麼，埃爾。」

而後她在熙攘的人群中停下，平靜的虹膜中似乎透露著對未知方向的期待，並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宣布：「我會把你寫進我的日記。」

aranea111:
「啊、不過，那也只是我自己的習慣，艾格尼絲小姐不需要完全照著寫⋯⋯」或許是注意到對方在性格上有些一板一眼的部分，埃爾趕緊補充了一句。

二人一邊與周遭的行人摩肩擦踵、一邊走過一個又一個精緻的攤位。埃爾本來是打算讓艾格尼絲主導這意料之外的逛街行程，卻沒料到對方開口詢問了自己的意見。她眨眨眼，在聽了少女的「宣言」之後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的榮幸呢。我也會把艾格尼絲小姐寫進今天的日記裡喔。」她輕聲道，「我沒有在上學，所以也沒什麼朋友⋯⋯今天能遇到您，對我來說十分幸運。」

「啊、不好意思，把話題給扯遠了⋯⋯看看那邊的飾品攤位可以嗎？」她的手指往右前方指去。

eir_aitken:

「可以。」她朝埃爾指向的攤位張望，看出那是一個販售金屬首飾的小攤，平鋪的白色桌巾上擺放著幾塊原木切片和絲絨盒，各式戒指和手鍊之類的東西就擱在上面。

艾格尼絲對銀製品擁有強烈且明顯的偏好，當下便立即挽著少女的手臂向右前方去，途中靈活地避開幾個行進路線中遇到的阻礙——大部分是人，也有莫名其妙出現的置物拖車——竟然還是一點碰撞都沒有發生地帶著埃爾站到了攤位前。

「你剛才說你沒有朋友，埃爾。」事實上對方說的是沒什麼，不是完全沒有，然而艾格尼絲自動忽略了過少的數量，「我也沒有。」

她的指頭在少女的小臂上輕輕敲擊，像在無聲地進行計算，「你可以成為我的第三個朋友。」

aranea111:
「咦、阿、等等⋯⋯」她本來想說現在人潮洶湧，硬擠過去容易與人碰撞，可話都還沒講完，艾格尼絲便以靈巧的身手與步伐將她毫髮無傷地帶到了攤位前。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眨眨眼。

對方是不是也急著想逛飾品的攤位呢？她喜歡些什麼呢？埃爾不禁在心中猜想，直到艾格尼絲開口將她拉回了現實中。

「第三個、朋友⋯⋯？」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直白的「朋友宣言」，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可心裡卻感到暖暖的，好像有什麼即將滿溢而出。朋友。是嗎？她們可以成為朋友呀。

... 「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非常樂意。」她笑著應道，而後雙手一拍，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那麼，作為『朋友』的紀念⋯⋯要不要一起買一樣相同的飾品呢？」

eir_aitken:
「為什麼要嫌棄。」艾格尼絲很顯然不明白客套和禮儀為何物，理所當然地對少女的自謙之詞進行反問，埃爾很好、回答自己很多問題、並且是白色，她喜歡白色，同樣也對埃爾懷抱著親近，但是對方口中卻出現了代表負面評價的詞彙，「有人嫌棄你嗎，埃爾。」

視線轉回桌面上的飾品，對成套物件的象徵意涵沒有太多概念的艾格尼絲沒有馬上回答少女的提議，而是快速地瀏覽了目光所及的所有銀飾後，指向一枚以幾顆碎鑽拼成幾何圖形的戒指，「這個好看，適合你。」

然後是另一枚以銀製薄片壓製成花朵形狀、用細鍊串起的手鍊，「這個也適合你。」

直接開始幫人家挑起來了。

aranea111:
「咦、這個⋯⋯」沒有預想到自己禮貌性的回覆竟會引來對方的疑問，埃爾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有些侷促地看著艾格尼絲認真挑起飾品。

而對方的品味似乎和自己很合得來，不論是戒指或手鍊，埃爾都覺得非常可愛。她偷看了艾格尼絲一眼，並指向那個花朵形狀的銀鏈。

「這個的話，和艾格尼絲小姐也非常搭呢。您很適合花朵。」她說，隨後頓了幾秒，才又開口：「剛才您的問題⋯⋯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因為這頭白髮和看起來不太吉祥的紅色眼睛的緣故，確實沒什麼人願意靠近我。不過也稱不上嫌棄，只是保持距離而已。」

eir_aitken:
「那就這個。」她在檯面上巡視、很快找到相同的款式，將另一條塞進埃爾手中，自己則認真比劃著將銀鍊繞在手腕，確認了大小和風格是否符合自己的預想——事實上，艾格尼絲什麼都沒想——看得順眼一向是她在購物上的第一考量，而且這條手鍊是銀製品，本身已經合格了一半。

逛街歸逛街，埃爾的話也是認真地聽了進去。

「白色很好，紅色也很好。」抬頭打量了新朋友半晌，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艾格尼絲很快對這個論述失去興趣，有些人對幸與不幸有自己的評判，或許顏色是其中一項參考，「我不喜歡狗，我會對狗保持距離。」

她理直氣壯，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被修正，「但是狗也沒有錯。」

aranea111:
聽著艾格尼絲十分流暢且有邏輯地闡述著她的看法，埃爾只管訝異地眨眼。記憶中，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說過，她心裡清楚髮色與瞳色生來便是如此，自己並沒有選擇權，可每當那些大人們露出嫌棄的神情看向她時，她仍然是愧疚得想藏起來。

... 「您說得、沒有錯呢。」最後她笑了，「就算有人因為我與生俱來的外貌而感到不舒服，我也不應該感到太自卑⋯⋯對嗎？」

「不過原來艾格尼絲小姐不喜歡狗，又多知道了一項關於您的情報呢。」語畢，她將花朵手鍊小心地拿起，「這條手鍊，您也喜歡的話，我們就將它買下吧？」

eir_aitken:
或許對艾格尼絲來說這些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她沒有感覺到同行少女的驚訝，也對此毫不在乎，但是依然盡責地回應著埃爾的反思與確認，「對，不應該自卑。」

被討厭的狗也沒有在自卑，只是那些狗——或是說幾乎所有動物——都不會接近她。

「那些人遠離你是好事，埃爾。」她朝少女點點頭，認同了對方將手鍊買下的提議，手臂一抽又打算去暗袋裡掏錢，「除非你很喜歡他們。」

「不喜歡你的，你也可以嫌棄。」艾格尼絲終於成功摸出兩張鈔票，相較剛才在麵包店含蓄了許多，似乎是終於發現付款行為還是得注意面額之間的差距。

aranea111:
不喜歡自己的，我也能夠嫌棄——這句話在埃爾的腦中久久盤旋不去。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擁有嫌棄他人的資格，又或者說，為了能夠在誰身邊佔有一席之地，她的態度總是卑微。畢竟挑挑揀揀到最後，又只剩自己一人、那該怎麼辦呢？

「我、我知道了。」她微微頷首，「我會努力——成為像艾格尼絲小姐一樣勇敢又直率的人的。」因為一時半刻還做不到對方所說，因此埃爾只能如此回應艾格尼絲。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這些，她心裡仍是很高興的。

「那個、我也想要一條一樣的。」注意到身側這位新朋友的舉動，她也跟著從錢包裡拿出鈔票付款。

eir_aitken:
艾格尼絲捏著被攤主包裝好的銀飾盒，將它裝進小攤提供的牛皮小紙袋裡，聞言抬起頭凝視了少女好一會兒，像在思考她在自己一連串分享後的感悟是什麼意思。

對極其我行我素的艾格尼絲來說，成為和某個個體一樣的存在大概是有些難以理解的狀態——她知道模仿，但埃爾大概率不是指這個。

不懂就問的艾格尼絲難得卡頓了一下。她發現自己不太能以此句式組織出精準的問句，很有可能是這樣的概念本身並不存在於她的思考邏輯裡。

至少勇敢和直率她是聽懂了的，將紙袋塞進麵包袋中之後艾格尼絲重新挽住朋友的手，「勇敢很好，埃爾。直率也很好。」

完全沒有發覺對方是在描述自己。

aranea111:
艾格尼絲的話語與她那張不論何時都維持得完美的撲克臉令埃爾感到有趣，因此她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

「是的，這兩樣都是非常好的特質，所以您也是非常好的人喲。」她肯定地道，同時伸手從攤主手裡接過方才買下的花朵手鍊。因為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買的東西，她還得煩惱是要天天戴在手上、還是放在房間裡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

「謝謝您陪我來看飾品的攤位。艾格尼絲小姐還有對市集裡的其他東西有興趣嗎？」

eir_aitken:
「我想看那個。」艾格尼絲指向附近一處擺放白瓷小公仔的攤位，桌面上是幾塊木頭擺盤上的各式動物模型，光滑的烤瓷表面有些低彩度的塗料，看起來低調精緻。

她沒有等埃爾回應，挽著少女的手就逕自朝那裡走去，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才似乎是被稱讚了，便理所當然地展現自己習得的禮貌：「謝謝，埃爾。」

「為什麼你要說您。」在攤位前站定，她在開始投入挑選任務前轉頭看了同伴一眼。那是敬語。艾格尼絲知道有些人使用這樣的稱謂，是認為交談的對象等級高於自己，可她自認沒有展現出任何類似的態度，「這也是禮貌嗎。」

或許有些人對語言的使用有自己的規則，她思考著。了解了邏輯，就能了解對方。

aranea111:
「啊、這個嘛⋯⋯」埃爾才剛來到攤位前，便被陶瓷製成的動物模型給徹底吸引了目光，愣了幾秒才回過神。她喜歡小動物，可家裡不方便養寵物，因此看到小兔子、小貓咪的擺飾更是覺得加倍憐愛。

「是的⋯⋯這是我的父母親以前教給我的規矩，要我不論碰到誰都用『您』來敬稱，除非對方阻止我這麼做。」

而儘管她的養父母已離開了數年，她依然沒有要改掉這個習慣的意思。也許是改不掉了、也或許是她不願意，好像這麼做就能將那兩人在自己心中留得久一些。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習慣。就算別人不這麼稱呼我，我也不會感到被冒犯，所以艾格尼絲小姐想怎麼喊我都沒問題的。」

eir_aitken:
「那你可以喊我艾格尼絲，我不是小姐。」她想了想，最後決定讓對方以普遍的方式稱呼自己。

稱謂對艾格尼絲而言是一點都不重要的頭銜，而埃爾遠不到需要知道如何以另一種方式呼喚她的程度，「我的照顧者告訴我，交朋友要一致。」

所以她如何稱呼埃爾，埃爾就該這麼稱呼她。

「你的父母教你很多規矩嗎，埃爾。」艾格尼絲撥弄著一隻攤位上的小綿羊，圓潤白胖的造型很是可愛，是剛剛好能夠放在掌心上的大小。

aranea111:
「我、我知道了⋯⋯那麼就喊您艾格尼絲。」聞言，埃爾立刻匆匆忙忙地改口。她親近的人不多，也很少以不加敬稱的方式呼喚他人，因此還有些不習慣。

不過交朋友要一致⋯⋯她是認同這一點的，也因此為艾格尼絲願意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而欣喜。

「是的。他們總是帶著我去參加各種宴會與社交場合，也為此教導了我很多相應的禮儀與規矩。尤其我的父親出身貴族，所以對這種事情特別講究。」她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捧起一隻兔子瓷偶，兩粒紅色的眼睛與自己的外貌有些相似，令她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

eir_aitken:
綿羊很快在撥弄下被玩膩，她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埃爾看上的小動物，是一隻精緻的小兔子，「你喜歡兔子嗎，埃爾。」

艾格尼絲對兔子的印象是雪白柔軟、但是兩顆門牙非常牢靠，還會隨著時間不斷生長。她沒有想到兔子外觀與埃爾之間的關聯，倒是分享起同住者對自己的描述，「我的監護者說，我是浣熊。」

「因為我總是弄壞東西。」她拿起一隻刷著深淺色的圓耳朵動物，展示給自己的第三個朋友看，「白化的浣熊。」

aranea111:
「啊、是的。」面對艾格尼絲的提問，少女點了點頭，可還沒來得及解釋更多，注意力就全被對方接下來的話給拉走了。

「浣熊⋯⋯雖然這隻白色的浣熊很可愛，」她低頭看向那隻陶瓷製的小浣熊，並伸出食指輕輕撫過其頭頂，「但好難想像艾格尼絲弄壞東西的樣子呢。您——你都弄壞了些什麼呢？」

語畢，她四處張望，隨後拿起了角落的一隻白色貓頭鷹。上頭除了眼睛幾乎沒有做其他的刷色。

「艾格尼絲會讓我想到雪鴞喔。純白的、睜著圓圓的眼睛觀察著周遭的人事物、還有⋯⋯有點與世隔絕的感覺？雪鴞也生活在我們平時到不了的、很冷的地方。」

eir_aitken:
「桌腳、窗戶、煮蛋的鍋子、沙發，還有槍。」艾格尼絲細數著在照顧者家裡因為各種原因和意外宣告壽命終結的物品，其實多到她一時之間也說不完，還沒有提及糟糕的進食習慣而報廢的許多服裝，只說了不屬於她的那一部份......的一部分。

她看向埃爾，似乎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是那些東西太脆弱了，「白色的鳥很好，埃爾，你很會挑。」

「我沒有見過雪鴞，牠好吃嗎。」艾格尼絲吃過雞和鴨，甚至是鴿子，鳥類烹飪起來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口感與味道，她因而認為雪鴞或許也是同樣，「那我買浣熊和雪鴞。」

她也想替埃爾挑選，卻發覺自己無法將對方與任何一種動物相互串連，一時間盯著少女許久沒有動作。

aranea111:
「咦、槍⋯⋯？」在對方列出的眾多物品中抓住了關鍵字，埃爾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過隨意下定論並不是件好事，或許他的監護人是名警察呢？就像自己家中也有著桑的手術刀一樣，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個嘛⋯⋯一般來說，我們不會吃雪鴞。牠們不是人類會食用的動物。而且雪鴞數量稀少、又生活在很冷的北方，平時見不太到呢。」面對艾格尼絲意料之外的提問，埃爾先是愣了幾秒，隨後憑藉著自己過往在書中讀到的知識解釋道。

... 「不過艾格尼絲喜歡真是太好了，我的話⋯⋯想要買這隻兔子。能不能請艾格尼絲幫我再挑一隻——怎麼了嗎？」話說到一半便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忍不住好奇地問。

eir_aitken:
「我在想你是什麼。」艾格尼絲收回目光，打量著手中的雪鴞瓷偶，看不出是有沒有專心在思考埃爾方才的解釋，或許她正在可惜沒有辦法吃到雪鴞，也可能在評估和觀察自己與牠的相似之處。

而埃爾確實出了一個令她印象深刻的難題。

艾格尼絲開始按著順序瀏覽攤前的小動物，除了兔子之外，狐狸、倉鼠、白鴿......每一個都是圓胖的模樣，和身材瘦弱的少女相比實在差距甚大。

她又抬頭看向等待著的同伴，將雪鴞和浣熊一隻一邊舉在自己臉頰兩側，「你為什麼選兔子，埃爾。」

aranea111:
「為什麼選兔子嗎？」她將方才放下的兔子瓷偶重新拿起，一邊端詳其外觀一邊解釋道：「唔、大概是因為牠和我一樣擁有紅色的眼睛，所以不自覺又產生了親切感⋯？外型圓圓的也很可愛。」

單純憑直覺與喜好選擇的埃爾說不出更加具體的原因，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過我好像給艾格尼絲出了個難題⋯⋯如果挑不出來也沒關係的。就算是艾格尼絲閉上眼睛隨便指向其中一個，我也會很開心的。」對她來說，挑選的原因並不是那麼重要，她只是希望由這位新朋友來幫自己做決定以便留念罷了。

eir_aitken:
艾格尼絲點頭表示理解，以外貌特徵來看除了雙眼的紅色、埃爾無法讓她聯想到兔子，這或許是想像力的匱乏導致，也可能只是她不習慣將固有物種與其他做連結。儘管監護者也說了她像浣熊，艾格尼絲倒是從未特別承認這件事。

她只是記下了，包括埃爾和兔子。

「沒有關係，埃爾。」艾格尼絲不會輕易認輸，目光在好幾個圓胖的小動物身上來回巡視，白皙的指節在空中虛晃著點了點，最後拿起一隻尾羽蓬鬆的小鳥，「我是雪鴞，你是山雀。」

朋友要一致，艾格尼絲再一次執行了這個規則。感到滿意的她抽出鈔票，將四隻動物瓷偶一起買了下來，並把屬於埃爾的那一份塞進少女手裡，「就這樣。」

aranea111:
「山雀⋯⋯山雀嗎？」只要是艾格尼絲選的，埃爾都會笑著接受。可看著對方手裡那隻混著黑、白、褐色的鳥兒，想起過往曾在書上讀到這種鳥類十分親人時，她還是感到心裡一陣暖意。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沈浸在喜悅之中，少女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新朋友已經將錢給付清，並把兩隻動物的小瓷偶塞進了自己手中。她眨眨眼，隨即手足無措了起來。

「艾、艾格尼絲怎麼把帳給結清了⋯⋯剛才的飾品明明是各付各的，這樣的話、也得讓我買點什麼給你才對。」不大習慣接收他人好意、更不習慣讓別人出錢的埃爾趕緊說道。

eir_aitken:
她盯著埃爾，思考著送禮的步驟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照顧者建議適時地給予和付出可以讓交朋友的過程更加順利，看起來是有一些道理在的...只是情緒上可能因人而異。

不過，艾格尼絲認為自己還是成功了，因為埃爾說要買東西給她。

「好，埃爾。」完全沒有在客套也不覺得應該如此的少女捧著包裝好的瓷偶，將它塞進還有一些空間的麵包店紙袋裡，然後重新抬起頭，一點都不委婉地反問，「你要買什麼。」

aranea111:
「唔、這個嘛⋯⋯」雖然急急忙忙脫口而出要回禮給對方，埃爾卻也沒想好該買些什麼。她四處張望了下，隨即看見了前方不遠處的另一個攤位，便用手指了指。

「那⋯⋯買花怎麼樣呢？鮮花也好、乾燥花也可以，前面的攤位都有賣的樣子。艾格尼絲喜歡花嗎？」自己是偶爾會買點花回家裝飾在客廳或餐廳裡的那一類人，可她不確定面前這位新朋友對於花朵有沒有興趣，因此仍是小心翼翼地開口確認了下。

eir_aitken:
「可以，我喜歡。」艾格尼絲移動時，同樣還是挽著少女的手臂，頗有一種從一而終的堅持。

她們來到擺著各式插花的攤位，鮮花整齊地綁起放在花瓶裡，乾燥花則是被裝在圓拱形的透明罩，底下用軟木墊當作底座，看起來很適合作為擺件。

「這個是標本嗎，埃爾。」她對新鮮剪下的花材沒有太多興趣，目光凝視著一款灰藍與白色系為主要搭配的乾燥花擺件，「它們是真的花，還是假的。」

aranea111:
「這些嗎？它們是乾燥花喲。」埃爾讓艾格尼絲挽著手臂，優雅地穿過人群來到販賣花朵的攤位前，「是用真正的花曬乾所製成的，所以確實和標本是類似的概念。」

見對方似乎對乾燥花比較有興趣，埃爾指了指另一個以橘黃為主調的擺件。

「像這個、是菊花的乾燥花。菊花的花語是『誠實』、『高潔』，總覺得跟艾格尼絲很搭呢。」

eir_aitken:
「黃色跟我很搭嗎。」艾格尼絲彎下腰，仔細端詳著新朋友替自己挑選的擺件。

暖色為主軸的搭配讓她想起蜂蜜，有些甜且黏稠，偏暖的色澤在她的衣櫃裡幾乎沒有，所以她至此才察覺自己對橘黃色的想像似乎過於貧乏，「我和這個顏色不熟。」

「你覺得我很誠實嗎，埃爾。」花語的概念雖然不陌生，艾格尼絲卻基本上沒有在相信這些人類主觀加入的意涵，照顧者提過這是某種符碼的使用方式，而她對此的認知恰好僅限於自己手指上的符文，「那就這個。」

她抬眸看向在旁等待的少女，「謝謝你，埃爾。」

aranea111:
「是的，雖然艾格尼絲身上大多是沈穩的顏色，但反而更襯得橘黃亮眼。」她斟酌著用詞，試圖盡可能清楚地解釋自己的想法，「我也確實覺得你很誠實喲。或者可以說是⋯⋯直率？能夠將心裡所想如此清晰地表達出來，是一件很令人佩服的事情呢。」

講完了，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才認識對方短短幾小時，根本還未深入暸解、就說得像是已經將人給看透了一樣。但看艾格尼絲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乾燥菊花的擺件時，又默默在心底竊喜。

「艾格尼絲喜歡的話就太好了。」她笑了笑，掏出錢包將帳給結清，並把店員用紙袋裝起的乾燥花小心地交到對方手裡。

eir_aitken:
「謝謝你，誠實是好事。」大概是她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說謊，以至於因此被稱讚時無法理解，但是被稱讚是好的，這個時候只需要道謝即可。

提著兩袋東西的艾格尼絲端詳著自己的手，發覺這樣還要再挽住埃爾會有些困難，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堅持，並肩走在對方身側。

「你也穿著深色，埃爾。」她還在思考橘黃搭配色系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或許是從來沒有注意過，監護者買的也幾乎是自己身上本來就有的顏色，所以怎麼想都毫無畫面，「我沒有嘗試過暖色的衣服。」

或許之後可以試試，但不是現在。

天色漸暗，市集的人潮不減反增，然而艾格尼絲在接近入口的地方停住腳步，深灰色的眼眸凝視著今日獲得的新朋友，「我要回去了。」

aranea111:
「啊、說得也是呢⋯⋯」被對方點出，埃爾不禁低下頭來望向自己一身素的深藍洋裝，「我也不太習慣穿亮色或是暖色系的衣服，但說不定⋯⋯下次可以一起嘗試呢。」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絲毫未曾想嘗試過的事情，有了「朋友」一起好像就變得有吸引力了，這令她感到不可思議。

她與艾格尼絲肩並著肩，緩步往入口的方向走去，直到對方率先停下，並表示要踏上歸途。

「時間確實不早了呢⋯⋯雖然要和艾格尼絲分開有些不捨，但托你的福，我度過了非常開心的一天。」

「謝謝你成為我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話——能和艾格尼絲交換聯絡方式嗎？」雖然不知道下次再相見要等到什麼時候，但至少在道別之際，她想要留下一點對方的相關資訊。

eir_aitken:
「可以，我們去買衣服。」艾格尼絲的衣服幾乎都不是自己買的，同住者經常給她帶新的服裝，主要也是那些衣服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染上清洗困難的髒污，所以這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新鮮的行程。

新的體驗和新的朋友一起，再適合不過。

「你要知道我住在哪裡嗎，埃爾。」艾格尼絲從身上摸出一張寫著旅店地址和房號的紙，那其實是照顧者怕她找不到路回去而準備的，但是以她的記憶力，這份備用品大概不會有用上的機會，「這個給你。」

她將紙條塞進少女手中，「來這裡找我，隨時都可以。」

aranea111:
「咦？可以嗎？那樣——」沒想到對方會願意主動告知住址，埃爾尚反應不及，手裡就已經被塞了一張紙條。她低頭端詳，紙張上清楚地寫有一串地址與房號。

... 「謝謝你，艾格尼絲。」少女將手裡的紙條握緊，可也小心控制力道、以免將其給捏爛了，「雖然不知道你會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但要是想念你了，我會去這個地方拜訪的。」

「我的身上沒有攜帶紙筆⋯⋯不過我住在艾特肯莊園，只要向這座城鎮的居民打聽，他們一定都會知道的。無聊的時候、想找人一起買衣服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