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的小鎮，據說今夜有篝火祭典，慶祝豐收的同時亦感謝神明的眷顧，當地居民此刻正忙前忙後的預備著。

身為旅行者的沉煙和艾斯提有幸碰上這個祭典，可以湊一湊熱鬧了。

「真熱鬧呀，這裡。」

沉煙感歎一聲，側過視線去看這些燈火點綴的建築和小攤，心情愉悅。畢竟，他向來不排斥能充分感受節日氛圍的地方，一片金光也讓他覺得能沾點運氣回去。

「應該有很多好吃的吧？」

說到祭典，沉煙在意的不外乎就是美食美酒，以及自己的香料是否還可以趁機賣個好價錢。

艾斯提望向沉煙，點點頭。

看著對方那期待的小眼神，他忍不住笑了。他們並肩沿著石子路走，這裡的一切對於艾斯提而言都是那麼的新奇。

因著佳節，街道上張燈結彩，每家每戶的房頂上都有顏色繽紛的彩緞懸掛著，看著十分喜慶。

「新娘子沒人出演怎麼辦？！」

「現在上哪兒找膚黑貌美的人兒呀！」

一陣哀嚎吸引了兩人的注意，望向街道旁一座臨時搭起的帳篷內的幾個人，與他們對上了視線。

「啊啊！」

又是一陣驚呼，而這次其中一個人竟直接衝到艾斯提面前。

「嗯——？這位大哥，那麼急幹什麼呢？」

面對腳步匆忙跑來的人，沉煙動作自然地護在了艾斯提面前。他側過身子，臉上依舊笑臉盈盈好似一幅無害商人的模樣，瞇起的紅色眼眸卻讓人看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啊、抱歉抱歉、在下並無惡意！」那人明顯被沉煙的氣場給逼退兩步，緊張的舉起雙手以表無害。「在下名叫阿雅修！請二位聽我一言！」

接著，這位名為阿修雅的男子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說......

倆人從他的口中得知，今夜篝火祭典的其中一項節目是戲劇演出，故事內容為這座小鎮古老的傳說一一

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公主有著黝黑的皮膚和一頭白色長髮。她十分的漂亮，使得許多貴族對她一見傾心。

身為公主里所應當背負著政治聯姻的命運。

但她卻與一名普通的窮小子相戀，在婚禮前夕拋下一切與心上人私奔，倆人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最後他們尋獲一座綠洲並安定下來，也因著公主淵博的學識，他們一同將那地方發展成如今這座小鎮......

「出演公主的女孩病了，我們臨時找不到人......」阿雅修看起來十分的苦惱，「這位少年！您的氣質十分符合傳說中的公主，拜託拜託......可否請您幫忙......？」

阿雅修雙手合十，眼中滿是哀求的樣子，只差沒跪下了。

我、我......？

艾斯提有些尷尬，自己可是男子啊...... 而且這人也明顯知道這一點吧！

演什麼公主！

艾斯提望向沉煙，想讓對方替自己拒絕這個請求......

喔——演劇……

沉煙瞥了一眼艾斯提，很快地又把視線放回阿雅修身上……只不過這次他臉上的笑容更甚，眉目裡更是一副打著算盤的樣子。

「先生，我們是外來人，而且是一介商人，來到此處的本意也只是想好好參加慶典——這實在有些超出我們擅長的領域。」他裝著有些遺憾，神情卻很從容地如此說。

隨即，他抬起手，做了一個示意的手勢：

「除非，我們用商人的做法，公平的交易，怎麼樣？」

「啊、啊啊，當然當然，這你們大可放心！」阿雅修拍拍胸膛，「只要您的夥伴願意出演，自然是有酬金的。」

他也學著沉煙的模樣，抬起手筆劃兩下，「這個數，怎麼樣？」

艾斯提在一旁欲哭無淚，有種即將被賣了的錯覺。

沉煙看著阿雅修比劃的數字，佯裝思考的樣子，又繞道了艾斯提身邊摟著對方道：「再多一些，這個數。」

沉煙伸手托著艾斯提的下巴，似乎在展示寶貝一樣地秀給對方看。

「你看，長得這麼俊，不會虧待你的。」

這是在誇我嗎？

若拒絕出演，就無法獲得酬金。他希望能為沉煙帶來利益...... 這樣自己才是有價值的。

被抬起下巴的艾斯提只是抿抿唇，默默的移開了視線，算是默許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阿雅修面對沉煙的獅子大開口倒也爽快。

「阿雅修，怎麼樣了？」這時，那人的夥伴湊過來詢問狀況。

「找到公主的扮演者了，比之前那位姑娘更適合！」

「太好了、這樣眼下只需要再找一位公主心上人的扮演者就行了。」

不是、這些人怎麼都對一位男子扮演公主這件事毫不在意？

「喔對，差點給忘了、...... 但那個好找，隨便找一位帥小伙就可以了啦。」阿雅修擺擺手，隨意道。

聽到此番話語，沉煙不禁挑眉好奇。

「你們團隊要表演節目怎麼連主演都沒找好？」他露出一副，可不能把我家弟弟隨意交出去給你們的樣子，似乎語氣裡在譴責他們辦事有點馬虎。

「這位小哥您有所不知，這原定的兩位主演是一對小情侶，這一方病了，另一位得留在家裡照看。」面對沉煙的詢問，阿雅修解釋道，隨後思索片刻話鋒一轉，「唉，不然還是在下親自上陣吧！」

艾斯提聽聞明顯的抖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扯了扯沉煙的衣袖。

啊……原來還能這樣的。

「嗯？」沉煙感受到袖子被輕扯，轉眼就碰上艾斯提那有些無助的眼神，這時才心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了。

他輕笑一聲。

「先生，既然酬金也不少，那正好，你看看我怎麼樣？」他指了指自己，臉上又換了一種笑容道：「而且我相信我能比其他人更配合身邊這位小少爺呢。」

他湊近艾斯提，好像很親密的樣子抱住他。

只要有沉煙在，艾斯提就感覺安心了不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面對沉煙的提議，阿雅修心想：這哪是什麼窮小子，你要是演起來可不就是鄰國王子了嗎？

「小哥，不瞞您說，您的外貌條件過於優渥，這窮小子的角色......」連阿雅修身邊的人也忍不住如此道。

「就這樣決定吧！感謝小哥您配合出演，合作愉快！」阿雅修突然打斷夥伴的話，同意了沉煙的提議。

給出的酬金也不少，這樣還能省下再另外找人的錢，而且畢竟只是戲劇嘛，不要求角色完全還原，但求養眼啊！

今夜的戲劇，咱們團隊肯定是全場最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阿雅修爽翻天了。

-

戲劇的劇情不難理解，而且還有說書人在台下旁白，也省下了背台詞的工夫。沉煙被帶去換上演出服——說好的窮小子服裝，不知為何穿在他身上卻看起來像逃家的貴族為了掩人耳目隨意打扮。

「這樣就可以了吧。」沉煙整理一下身上有點重的斗篷。

「可以可以，好了快去吧！」他被一眾婦女推著上台，似乎都等不及想看好戲的樣子。

木質搭建的舞台上面覆蓋著古老圖騰的布幔，垂下來的流蘇隨風輕輕飄動，橙黃燈火在舞台上拉出細長的影子。

舞台一側的樂師奏起傳統而悠揚的音樂，宣示戲劇的開演。

少年穿著鎏金的紅色嫁衣，如瀑的白色長髮披散開，他化上精緻的妝容出現在舞台上，在抬起眸的瞬間，在場的眾人為他傾倒，宛如那傳說中的公主一樣。

台下先是一片喧嘩、掌聲與呼聲高高響起，隨後陷入一片寂靜，大家都專心的望著台上的兩位主演即將帶來的表演。

配合著說書人的旁白，公主跪倒在地上，因著被強迫聯姻而感到絕望無比，看似矜貴之身終究只是一隻籠中鳥。

——啊啊、你為何滿臉愁容？

演著窮小子的沉煙赤腳走在舞台上，身上的裝飾伴隨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與場內的樂聲融為一體。他繞著跪倒的公主，純黑的長髮飄動。

他紅色的眸子眼神清澈而活潑，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束縛。伸出手，他強行將公主牽起，在燈光下與對方眼神交匯，那一瞬間世界仿佛沉寂。

火光照耀在公主的臉龐，淚水從他的臉龐滑落，楚楚動人。

他的雙臂環繞住心上人的頸，彼此的額頭抵在一塊兒，他蹭蹭對方柔軟的髮絲，舉止間充滿愛慕之情。

觀眾們都沉浸在這深情氛圍裡，不料下一秒所有燭火被熄滅，台上一片昏暗。

舞台再一次被點亮時，公主正與一名頭戴王冠穿著華麗的男子發生爭執。

一一我不想當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國王一怒之下，下令侍衛們捉拿公主。

公主被一群人架著，無法掙脫。

「別怕，我帶你走。」

——剎那，一道黑影從舞台上方墜下，穩穩地落在公主面前，護著對方。侍衛們被突如其來的入侵者震懾住，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跑！」沉煙拉著公主的手，兩人從舞台一端奔向另一端，身後手持假槍道具的侍衛們窮追不捨。

音樂從緊湊的節拍逐漸放慢，漸漸地連調子也變成放鬆，兩人就這樣從追捕中逃脫，暫時藏在了安全的地方。

星空下，兩人十指緊扣，仿佛在接受星星的祝福。

如此緊湊的劇情看得觀眾們驚呼聲不斷，直到他們脫離了險境，大家懸著的心也隨之放下。

艾斯提的手被牽著，感受到從那手心傳來的溫度，他緊緊窩在對方的懷中，亦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昂首與人對視，那雙紅色的眼眸是如此的明亮鮮活，自由的靈魂啊、是他所嚮往的。

這一刻，他不再害怕。

「我和你走......」

他緊緊擁著懷裡的人，像是發誓會永遠守護對方。

場景切換成一片小小的綠洲城鎮，公主和戀人在這裡住下，逐漸將此發展成繁榮之地，故事最終迎來了和平美好的結局。演員們排成一列對著觀眾鞠躬，而台下的人也獻上歡呼與掌聲。

沉煙與艾斯提對視，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在一片的歡呼聲中，一顆煙火在天上綻放，宣告著祭典正式開始。

「辛苦了、辛苦了！」阿雅修與大夥兒拍手道，「大家吃好喝足，今夜咱們一定要盡興！」

空地上燃起篝火，烤熟的肉類散發出的香氣四溢。

咕一一

表演結束而終於放鬆的艾斯提摸摸肚子，餓了。

「哼哼，餓了嗎？真少見。」擠開人群徑直走過來，沉煙湊近艾斯提時看見對方的動作如此調侃道。

「走吧，大口吃肉。」他的手牽住艾斯提的手，把對方拉到排列食物的長桌，這裡就連食物也充滿了異族風情，盡是用沒有見過的烹飪手法製成的大魚大肉。

「主演來了——！」有幾個愛熱鬧的年輕人看到一黑一白的身影過來，不嫌吵地開始歡呼起來，惹得周圍的人都將視線投向他們。

沉煙沒有過多回應，只是舉起一旁的酒杯示意，但是臉上的笑容能讓人看出來他確實挺享受這種關注的。接著又擅自往艾斯提的碗裡夾了好多不同種類的肉和菜，直接變成一座小山。

見自己碗裡的食物都堆成一座小山了，他將碗小心的抱在懷中，搖搖頭示意對方可以了他快吃不完了。

與對方不同，艾斯提並不喜歡過多的關注，那些視線總會讓他覺得有些許的不自在，但也頗為習慣，畢竟以前在宅邸時......

捧著碗筷，他縮到人較少的角落慢慢的吃著，果然將那堆小山般的食物吃完後他真的飽得不行。

伴隨著歡快的音樂，居民們圍著篝火，女性們穿著彩裙翩翩起舞，男子們牽起她們的手，一同歡樂的唱跳著。

艾斯提在一旁看著，欣賞這一片自由與祥和，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他的不禁露出了笑容。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這時，幾位男子湊到艾斯提身邊，似乎是想交流認識一下，他們熱情的為他倒酒。

「......」艾斯提禮貌的點點頭，小酌一口、......啊，好烈......！

「公主殿下！一口乾了！傳說中的公主殿下可是千杯不醉呀！」

有嗎？之前沒聽說啊！這傳說都胡亂添加內容吧！

篝火明亮，人們各自圍成自己的小圈圈歡聲笑語，沉浸在他們自己的話題之中不亦樂乎。這邊艾斯提被人圍城一圈，另一邊沉煙也被人圍成一圈，隔著的人墻要不是沉煙長得高就差點找不著艾斯提在哪裡了。

而就在艾斯提身邊的人越來越胡鬧之際，一個白色的酒杯恍惚間遞到艾斯提面前。

「公主殿下，喝我的？」

不知道沉煙使了什麼手法，竟然擠到了艾斯提面前。他手裡拿著的是盛了葡萄酒的小酒杯，笑臉盈盈地看著艾斯提，等待對方的反應。

艾斯提見著沉煙，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一下就放鬆了一下，他接過酒杯，嘴角微微上揚，順便又湊近了一點，像是怕對方又丟下自己跑去別的地方。

「耶！乾杯乾杯！」

「公主殿下、王子殿下乾杯！」

大家喝得起勁，大聲嚷嚷著。

王子殿下？沉煙挑眉，心想這群人到底有認真看劇情嗎，不過他一點都不討厭被人吹捧的感覺就是了。

他心情愉悅地舉杯暢飲，代替艾斯提跟周圍的人有說有笑的同時，也在別人視角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牽著艾斯提的手，免得又被擠走。十指緊扣，牢牢地牽好。

「餵我。」就在不知道哪個話題剛結束後，沉煙就轉過頭來面向艾斯提，猝不及防地要求道。

看來是聊天聊餓了。

既然有沉煙負責與眾人聊天，艾斯提就只管坐在一旁，手還被牢牢牽著，感覺頗為心安。

一位大嬸走到他的身旁，手裡捧著一碟小甜食，道：「公主，吃糖葫蘆嗎？」

艾斯提看著一串串顏色鮮紅的東西，覺得新奇極了，之前看過但沒機會吃過呢！於是他拿了一串，咬下一顆......哇、甜......！但很好吃。

就在這時，沉煙轉過頭來要求餵食，他歪歪頭、就將糖葫蘆湊到對方的嘴邊。

「啊——嗯。」面對遞過來的食物，他張嘴就將最上端的糖葫蘆一口咬掉，在嘴裡細細咀嚼甜膩的味道，最後還舔了舔唇。

結果好像還不夠似地，他又低頭再咬掉一顆。

「好甜。」他用指腹抹掉嘴邊沾上的糖漿，神情滿足。

親密舉止引來不少人矚目，但是在他們能問出什麼話之前，沉煙就擅自牽著艾斯提遠離人群了。

黑夜的沙漠刮起風，身後是燈火通明的會場，但他們向安靜無人的一處走去。

看著對方吃糖葫蘆的模樣，他覺得甚是可愛，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而自己接下來也把剩下的最后一顆糖葫蘆給吃掉了。

被牽著走向人煙稀少的地方，祭典的喧鬧逐漸的被他們拋之身後，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沙漠，而天上是漫天繁星。

心中再一次感嘆世界是如此之大。

「......唔、......」

肚子飽飽的，又喝了些酒，艾斯提揉揉眼睛，總覺得有一點暈呼呼的，但被這夜裡的寒風一吹，又似乎清醒了不少。

沉煙回頭看向了眼神明亮的艾斯提，對方身上還沒換下戲服，而自己也是如此。

「我們這樣算私奔嗎？」他輕聲開玩笑道。

夜風吹拂掀起沉煙如墨的長髮，他的輪廓被淡橙色的光輝照耀，就像是從書裡走出來的人一般。

聞言，艾斯提的目光轉向沉煙，與那抹紅艷對視。

私奔？那不是男女之間才用的詞彙嗎？向故事裡的公主與心上人那樣...... 不對、那好像不重要，反正他和公主不一樣，因為一一

「......」垂下眼，他搖了搖頭。

已經沒有家了。

那個地方是德瓦拉傑爾宅邸，原本愛他的人已逝去，如今那是一個容不下他的地方、也是他所厭倦的地方。

一個沒有家的人，何來私奔之說。

再次抬起頭時，他對著沉煙擠出些許笑容，卻看起來十分苦澀。

見那苦澀笑容勾起，沉煙卻沒有放過艾斯提，反而更加壞心眼。他佯裝難過的樣子，搖搖頭歎氣道：「看來你不想跟我走……」

他故作傷心地向前走了幾步，忽地輕笑一聲，又轉過頭看向艾斯提。他伸出手，身上的金銀裝飾隨著動作幅度擺動，發出好聽的清脆聲響。

「我不是你的家人嗎？」

欸一一 不是不是......！

少年有些慌張，想開口解釋又說不出話來。

而在沉煙回首向自己伸出手來時，他怔怔的望著對方，看著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家人一一

他們是家人一一

他將手覆在那溫熱的手心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把他的手牢牢牽住，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的被接納。

在這一刻，艾斯提如釋重負，晚前踏出一大步突然的緊緊把人抱住，風帶起他紅色的頭紗再緩緩垂下。

沉煙擁著懷裡的人，隨之將垂落的頭紗掀開，好好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少年稚氣還未完全褪去，懷裡的人卻背負著許多，可這些都與生性自由的沉煙毫無關係。

他只是想要艾斯提開心而已。

時隔多年他也再次擁有視如珍寶，可以稱之為家人的存在。他不想再失去。

「……你幸福嗎，艾斯提？」

「無論何時，都願意在我身邊嗎？」

艾斯提昂首看著沉煙，眼前人的面容映在那如明鏡般的白色眸子裡。

他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了點頭，神情堅定，雙臂也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幸、福......」

懷中人細碎的答案卻讓他聽得很是滿意。沉煙臉上勾起一抹笑容，純真的，如同回應艾斯提一般。

沒有說出的話是，這個旅途上有你相伴真好。

他與艾斯提對視，牽緊的雙手在冷風吹拂的沙漠裡帶來一絲溫暖，卻比不過互相凝視的眼眸。

而今晚，宴會明亮的燈火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