₁.
他不喜歡便利商店的咖啡。
男人仰頭喝掉最後一口甜膩的即溶咖啡，將紙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走向暫停在路邊的龐帝克火鳥，少年有些反常地跟在他幾步遠的後方，低著頭，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朝兩邊塌下，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他問道，故意突然停下腳步，讓埃米爾撞上他的手臂。
貓魅族少年抬起頭，暖色的眉頭輕蹙，晨光照在他臉上，他一臉嚴肅，讓費斯想要伸手揉揉他的臉，抹去他眉間的細紋。
「怎麼啦？」他又問了一次。
埃米爾垂下視線思考了一下，才又重新看向他。「我也想學學看，開車。」他說。
「你不是已經有駕照了嗎？」
「我是說費斯的這種車。」
「啊，嗯……」男人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車內的冷氣尚未散去，拂上他的臉。「為什麼？」
「因為每次跟費斯出來玩，都是你在開車，」少年說：「如果到遠一點的地方的話就很累。」
「沒關係啊，」他微笑。「我一直都自己旅行，已經習慣了。」
埃米爾好像對他說的話感到有些不高興，毛茸茸的尾巴在腿間甩呀甩的。
「但費斯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啊。」
費斯停下手邊的動作，倚著被太陽曬熱的車頂，隔著車子望向他的少年。
溫暖的晨光在他的胸口甦醒，在心尖上化開。
₂.
大學的第三年，埃米爾‧梅里拉不住宿舍了。
費斯讓少年搬進他公寓的客房，只收他便宜的租金，好讓他能存錢在畢業前去紐約參加舞團的試鏡，他沒有特別和哥哥提起這個安排，也不確定自己為什麼不說。
男人的生活起居就像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自律、井井有序、有些潔癖。
他廚房的香料架上，每罐香料都有固定的擺放方式。
黑胡椒、紅椒粉、肉桂……羅勒和迷迭香放在後排，埃米爾在做烘蛋時總是要踮起腳尖伸手去拿，但也仍然謹慎地從不弄亂順序。
這天，少年一如往常地踮起腳尖，卻看見前排的罐子上，貼著迷迭香的標籤。片刻，他盯著上頭工整的手寫字看了好一會兒，有些發楞。
「我重新整理了一下。」費斯靠在中島上，拿著他的馬克杯，在這個週日早晨，他仍一身居家服，運動長褲包覆他的長腿，髮型不如平時完美。「這樣你就不用老是把手伸到後面去拿了。」
₃.
「這麼早出門是因為路上車比較少嗎？」
「這麼早出門是因為現在山區風景很美。」費斯微笑。
他們朝著東方行駛，越過民宅，往山區前進。
男人讓車子緩慢加速，調整了一下姿勢，手緊握住排檔桿。
埃米爾打開音響，隨意瀏覽他的音樂，直到找到一首值得大聲播放的歌曲。然後他奮力把自己這側的車窗搖下，讓空氣對著他尖叫。然而，即使在微熱的氣溫之下，這麼做還是太冷，正當他準備關上窗戶時，費斯側過頭對他勾起嘴角，伸出手探向椅背後方，把他的長大衣抓到前座，少年把外套套上，絲質的內裡讓他的手臂感到一陣冰涼，他打了一個寒顫，衣領聞起來有費斯的味道。
「還好嗎？」他問。
「嗯。」埃米爾點點頭，將領口拉緊了一點。
揚聲器裡傳出輕快飛揚的節奏，車子呼嘯運行，風在車內流竄。男人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一派輕鬆地搭著排檔，而少年把他的手放在費斯的手上並且握緊，引來對方的一抹微笑。
這條路上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其他任何人存在。
他們一路開往山區，往上、再往上──直到通過了山隘。
晨光灑在他的臉上。
斜陽照進山區的樹林裡，枝葉之間漂浮著金黃光點，樹皮在暖色光線之下看起來接近奶油色，斑駁的樹影之間沒有一絲銳利的線條。
「好美。」埃米爾說。
「對吧。」費斯看起來既驕傲又開心，他手腕靠著方向盤，讓車子流暢地拐彎，車速平穩，他此刻看起來幾乎就像個第一次向別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的男孩。
少年的目光描繪男人的側臉，然後往下，他下顎的線條、襯衫領口露出的一點鎖骨、寬厚的肩膀。
他喜歡他。
他愛他總會向他分享這種私密而又溫和的片刻。
他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₄.
「抱歉，剛才今天路上很塞，我還在車上。」
那天是尋常的午後，過了五點之後校門附近的人群仍三三兩兩，埃米爾在他們約好的地方找了個樹蔭乘涼。
「費斯在開車的話，可以直接傳語音訊息，我剛好有戴耳機。」他回覆他，手指滑過手機螢幕，又接著打字：「我今天整晚都有空，晚一點吃飯也沒關係。」
過了一會兒，男人才又傳來了訊息，是一則簡短的音檔，貓魅族少年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按下播放鍵。
「我也是，」費斯的語氣帶笑，嗓音低低的，他喜歡他安靜說話時的語氣，埃米爾想起他演講時的樣子，他沉著自持，聲音不算宏亮，但有種讓全場觀眾安靜下來聽他說話的魅力。「我就快到了，再等我五分鐘。」
喜歡他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嗎？
少年短暫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勾勒男人的側臉、他的神情，他真誠微笑時，會微微蹙眉的樣子。
他睜開眼睛時，開口試著一句話的嘴型，沒有把它說出來，只是想像它可能的聲音，然後再度播放了音檔的前幾秒，又暫停。
「我喜歡你。」
「我也是。」
₅.
畢業典禮的前一個月，他斟詞酌句，最後卻又保持沉默。
有時候，埃米爾覺得自己像是坐在地鐵上，透過窗戶看見他在反方向的列車裡，他們在奶油黃的閃光中猶如一陣風一樣經過彼此，車窗就像膠捲般一格一格閃過，而費斯‧哈維爾出現在每一格之中，動作定格、定格又定格，好似他正在觀看一個旋轉的費納奇鏡——他的神情、他微笑的樣子、他眉毛的弧度、他那頭灰髮，在他轉過頭時，鬢角貼著臉頰的曲線。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或是該不該說。
他喜歡費斯，他不會對自己撒謊，但同樣不知道該怎麼大聲說出來。
話語好蒼白，在他滿溢的情緒之中像是單薄的紙網，有了太多的漏洞，什麼都無法乘載。
₆.
「準備好了嗎？」
他的嗓音低低的，紅眸帶笑，副駕駛座上的費斯‧哈維爾看起來比他還要躍躍欲試，男人伸長手臂替他調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好讓他不用伸長腳就能採到踏板，坐在儀錶板後方讓他既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一塵不染的皮革在他大腿的肌膚之下感覺冰涼，屬於費斯的氣味包圍他，嚴冬的森林、麝香，一絲不苟但唯獨向著他溫暖，就像是一個擁抱。
埃米爾傾身向前，照著先前男人的指示踩下油門，費斯湊到他肩膀旁邊，低聲說了一句「等一下要換檔的時候，記得把油門放開。」時，他的呼吸吹上他的臉頰，令他心跳拍打的力道太過用力以至於暫時忘了緊張。
龐蒂克火鳥就和費斯‧哈維爾一樣，充滿耐心，完全遵照他的意願，它不在乎埃米爾是個嬌小而且從未開過手排車的少年，它盡力奔馳。
他無法忘懷他輕輕放在他膝蓋上的手。
他駛過一段山路，然後在路邊停下車。
「費斯，我想……」埃米爾斟詞酌句，說話的時候，沒有轉向對方，在他們四周是明亮的樹影，透過擋風玻璃，他盯著金綠色的光芒在風吹過時躍動著，從粉綠色到墨綠，層層疊疊，上千萬種交織的形狀。「……我有話想跟你說。」
但是他開口之後卻又不確定該如何接下去，只咬著自己的頰內肉，讓沉默持續了太久。
最後費斯開口：「我有時候也會思考你畢業之後的事。」
少年沒有立刻搭腔，只是抓著方向盤。
「你會離開這裡，去紐約，然後去到世界各地。」費斯繼續說：「我大概也會離開這裡，然後……」他暫停了一下。「我不喜歡思考我以後可能會見不到你這個可能性，而道別對我來說應該要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費斯……」
「我的意思是說，我喜歡你啊，埃米爾。」他的語氣好輕好輕。「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交往。」
埃米爾揚起眼，看見他鬢邊垂落的灰髮，以及他吞嚥時喉結的移動。他微微前傾，直到視野被那雙紅色眼睛占據，費斯的眼眸在淡色眉毛底下發亮，暗色的瞳孔就像是鎖孔一樣，不存在任何一把能夠將其打開的鑰匙；而少年想著他一直都不覺得他見過同一種紅色，這彷彿是一種只屬於費斯的紅色，不存在在世界上的任何其他地方。
少年靠向男人的時候屏息，搜索記憶，尋找可以用的畫面，但又馬上意識到這和與任何人在一起時的感覺都不同，他不必思考他的手該做什麼──他碰了他的頸子，就在他整齊修剪的髮尾接觸衣領的地方，他很溫暖，他的拇指輕貼他的肌膚，手指張開，從他耳際延伸到肩膀。
然後他吻他。
埃米爾等著大錯特錯的感覺，等著尷尬不已的懊悔，但是那些都沒發生，這一刻，他只覺得男人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年輕的天文學家聞起來像冬季的森林，清爽、冷冽、木質調。
費斯沒有加深這個吻，但也沒有退開，而他的手只是輕輕攬著少年的腰，像是歡迎他的觸碰，並且等待他決定下一步。
他總是那樣的溫柔而又充滿耐心。
這一刻，少年的唇靠在男人的唇角，費斯的氣息拂上他的肌膚，略微不穩，就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也緊張。
「抱歉。」出於直覺，少年喃喃說道。
「為什麼道歉？」費斯的嗓音好近好近，「你感到抱歉嗎？」
「不。」他不假思索。
「那你就不需要道歉。」
「好。」
「好。」男人微笑，手指撫過他的鬢角，輕觸他的臉頰，動作節制而又輕柔，但像是他已經想要這麼做好久好久了。
「費斯……」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他好想說出來，但又發現無法很順利地把自己的想法轉換成話語，因為太多、太過複雜了，喜歡、景仰、愛意、傾慕、一切，彷彿混合成了一種全新的感情，他無法定義，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人類的語言足夠深刻到能夠形容他對他的感覺。
但費斯只是微笑，再度吻上他。
「我也是。」他說。
久違ㄉ！！現趴！！
這個現趴當初只是因為我想看費米公路旅行所以誕生ㄉ，但跟五那聊一聊之後越來越完整，就變成費米固定用的現趴設定ㄌ！
費斯是在美國生活很久的英國人（爸媽來自英國），天文學家，平常除了研究之外會在各地做學術主題的演講，也會走訪大學校園，擅長領域是類星體（例如黑洞）
米貓是美國人，有拉美血統，是大學舞蹈系的學生，畢業之後加入舞團，會在世界各地表演。
兩個人都常常旅行（不管是出去玩或是為了公事）通常會想辦法把行程安排到可以一起行動，即使經常出國也還是很常黏在一起
我要哭了...這是什麼美好愛情 
他們什麼時候結婚我要參加典禮……（剛交往）
寶還是一如既往好會描寫場景跟角色內心波動！！貓咪聽到費斯說喜歡的那段描述我都能看到貓眼睛在微微晃動ㄉ看著費斯ㄉ畫面，好好看我要在哪裡才能看到這部電影
超級喜歡費斯對米貓告白的反應……溫柔又充滿耐心ㄉ等待米貓給他回應，貓咪主動親吻費斯也超可愛，雖然言語上不擅長表達喜愛但行動絕對包含對費斯滿滿ㄉ愛意……好喜歡費斯都知道米貓想說什麼，但他也不急著要米貓自己講出來，會附和米貓讓米貓安心知道「他也是這樣」ㄉ費斯真ㄉ太蘇ㄌ我傻眼貓咪真ㄉ要幸福死……謝謝寶如此美妙ㄉ飯飯……
＆他們根本沒告白就在一起ㄌ我要氣死ㄌ（氣屁喔）
寶還是一如既往好會描寫場景跟角色內心波動！！貓咪聽到費斯說喜歡的那段描述我都能看到貓眼睛在微微晃動ㄉ看著費斯ㄉ畫面，好好看我要在哪裡才能看到這部電影
超級喜歡費斯對米貓告白的反應……溫柔又充滿耐心ㄉ等待米貓給他回應，貓咪主動親吻費斯也超可愛，雖然言語上不擅長表達喜愛但行動絕對包含對費斯滿滿ㄉ愛意……好喜歡費斯都知道米貓想說什麼，但他也不急著要米貓自己講出來，會附和米貓讓米貓安心知道「他也是這樣」ㄉ費斯真ㄉ太蘇ㄌ我傻眼貓咪真ㄉ要幸福死……謝謝寶如此美妙ㄉ飯飯……
＆他們根本沒告白就在一起ㄌ我要氣死ㄌ（氣屁喔）
赫然發現我居然沒看過上一篇怎麼會這樣（拜讀
兩篇感想一起說：整體文章節奏不算很快、有點像是浪漫愛情電影/影集的那種運鏡感，對白感覺很日常但又能夠從描述和語氣中感受到那股感情的流動。不是誇張而戲劇性的演出，但又讓人忍不住很希望費米能夠再靠近彼此一點、再更多一點的那種抓心撩肺感。
而且費斯真的好蘇救命，調整調味料那個PART我好暈（不是要你暈
米貓貓也好可愛......想要和費斯證明一點什麼、於是透過行為和話語強調著，有點小小的倔強感，超可愛。
告白太甜蜜了，是我今天下午的全糖下午茶，非常感謝招待
雖然看文的時候也一直在想，泰奶會不會覺得有種引狼入室之感（救命）
兩篇感想一起說：整體文章節奏不算很快、有點像是浪漫愛情電影/影集的那種運鏡感，對白感覺很日常但又能夠從描述和語氣中感受到那股感情的流動。不是誇張而戲劇性的演出，但又讓人忍不住很希望費米能夠再靠近彼此一點、再更多一點的那種抓心撩肺感。
而且費斯真的好蘇救命，調整調味料那個PART我好暈（不是要你暈
米貓貓也好可愛......想要和費斯證明一點什麼、於是透過行為和話語強調著，有點小小的倔強感，超可愛。
告白太甜蜜了，是我今天下午的全糖下午茶，非常感謝招待
Una5_ffxiv: 我也好想參加婚禮明天請立刻結！！！（明天）
謝謝寶嗚嗚我好喜歡貓咪對費斯細膩ㄉ情感，那種因為年齡差距所以融合了一點景仰ㄉ戀心，超級可愛……
費斯大概都知道貓想說什麼也知道貓ㄉ掙扎，但是告白的時候還是超級緊張
米貓親他的時候他真的超級開心吧，關於貓ㄉ事情很多都不需要直接說出來費斯就會知道，畢竟他一直注視著貓咪 
他們真的XDDDD 曖昧到後期根本已經在一起XDD
謝謝寶嗚嗚我好喜歡貓咪對費斯細膩ㄉ情感，那種因為年齡差距所以融合了一點景仰ㄉ戀心，超級可愛……
費斯大概都知道貓想說什麼也知道貓ㄉ掙扎，但是告白的時候還是超級緊張
米貓親他的時候他真的超級開心吧，關於貓ㄉ事情很多都不需要直接說出來費斯就會知道，畢竟他一直注視著貓咪 他們真的XDDDD 曖昧到後期根本已經在一起XD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