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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牠,和他〉
其六 / 前一篇



她的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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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該只有她一貓的房間,多了一套半掩著布的籠具、住了一隻擅長自娛娛貓的小傢伙。


「妳好,我叫小福!」

「阿姨跟我說妳叫小銀,我可以叫妳小銀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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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恍若聳樓層塔的跳台,她一如既往地居高臨下,昂首審視牠幾秒後,沒再多搭理。


  牠面露可惜,但沒什麼不悅的意味,很快就自個兒在籠子內跳上跳下追著小球,或是拍咬老鼠形狀的玩具。



  她起先的確不太習慣由自己獨佔的房間,多了這份猝不及防的安排,但基於那隻幼貓並無影響她原先寧靜的生活,隔了一陣便適應這般各安一方的閒然。


  即便後來牠被放出籠,正式與她同住一房,牠也謹守彼此應當維持的距離,不會輕易靠近她時常待的窗台和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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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會看貓眼色的孩子,她自然沒有理由排斥。


——那實在太累了。


  她不想明明活在室內好吃好住的,還要讓自己過上以往那種餐風露宿、提心吊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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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僅僅如此了。


  她聽過關於牠的事,但基於自己有想等待的人,而牠未來可能出現尋覓牠的人,她不認為彼此有建立友好關係、深入了解的需要,不交惡已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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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牠總會歡快地跟自己道早安、晚安。

  哪怕牠總會好奇地跟自己道東家長、西家短。


  她立在屬於自己的王座,以沉默接收,偶爾甩甩慵懶的尾巴,而牠的熱情,也莫名地從來不會被她的冷水澆熄。



……奇怪的孩子。


  至少在那一夜以前,她一直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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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入睡前,在高台的她忽然察覺一股直瞅自己的視線,她往下一覷,見牠端坐在地面上的方毯望來,幽幽的眸光似是有些眼巴巴。


「……有什麼事嗎?」

「沒有!想跟姐姐說晚安而已!」



  牠背對她豪邁一躺,卻在下一秒蜷縮起身,像隻偎著母親的幼崽,依在娃娃的身畔。


  不知怎地,她驀感那纖瘦的背影,透著幾絲形影單隻的清寂……



  她看不清自己夢裡的少年面容,卻隱約記得在那一方小天地裡,躺在床上的他,似乎也是這般身姿。


  在成長期中日漸寬厚的肩背,因為繃緊的神經而顯得渺小無助……



  她悄然躍至牠的附近,輕手輕腳地趴臥下來。


  感受到她的氣息,牠的耳朵一抖,倏地轉頭,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瞳孔爍然一亮,像是把窗外的星星都裝了進去。



  牠側躺地與她四目相交,咯咯笑了幾聲的嘴角,隨著時間的流動慢慢垂下。


「姐姐,妳長得跟我媽媽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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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貓都是來自同一區的流浪貓群體,可能或多或少有一點血緣關係,假若她們有同樣父親或母親,她也不會太意外。


  腦海裡拼湊著回應,她卻沒有真的道出,只是靜靜凝視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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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姊姊都不喜歡我在牠們旁邊……」

「媽媽也都不告訴我為什麼……」


「……姐姐,妳知道為什麼嗎?」



  流浪的生活中,只有強大的個體才能活下來,故而母親允許手足勾心鬥角的同類競爭。


因為只有強大的孩子,才配當自己的孩子……



  她輕輕閉上眼。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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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現在,她在牠身旁。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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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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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想到流浪貓生下的同母異父的同胞們,在獨立之後若資源不足,很容易形成競爭關係,應該是沒什麼情感可言

就像牠們的主人,也是與自己同父異母的手足不睦,其他親戚亦為了家族資源爾虞我詐,想在這邊做個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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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私設上鍵盤滑鼠的確是同一隻母貓所生(不同胎),鍵盤長得像媽媽,而滑鼠長得像爸爸,不過兩貓都不知道大概也沒機會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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