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首的噗存了很久，因為裡面一位旅人的回覆真的很精到：人設夠具體就會推出角色能說什麼話了。就像以前寫的噗提到的，角色的身分地位常常會反映在角色的名字或角色幫下人取的名字上，角色的性格與好惡也會反映在角色會說的話上。只要人物設定具體且飽滿，這個角色會說什麼、做什麼，都有其邏輯。每個人背景不同、性格不同，因此說的話、做的事、在意的人事物、想要達成的目標和為了達成目標所選擇的方式也不會一樣。各色各樣的人湊在一起，看似有無限可能的未來，便會因為這些不同，使得實際上有些事發生的可能性降低，有些事發生的可能性則顯著提高。

一般來說，在小說中，對白乍看會比描述好寫得多。人們常常認為場景與環境需要大量的詞彙和相關知識才可能用文筆建構出來，但每個人每天都會講話，相比之下每天都會做的事看起來總是比較簡單。然而事實上，小說中的對話要寫很容易，要寫好卻十分困難。首先，你的對白必須是必要的。如果用對話來描寫人、事或劇情，寫得好會十分生動飽滿，省下很多描述人物、劇情的力氣與篇幅，但寫不好還不如你當初老老實實寫敘述。

再者，小說中必要的對話必須有意義、有內容。人每天都會講話沒錯，但是人每天講的話有很大部分寫下來都會非常非常無聊。比如媽媽問你「你剛剛去哪裡」，你回答「我去樓下超商繳電話費」，媽媽又問「你要出去為什麼不跟我講，家裡剛好沒醬油了」，你再回答「我想只是一下下不用十分鐘，而且你不講我也不知道家裡沒醬油」。任何人讀了這一段對話，都不會覺得從中窺見了人性、窺見了角色的深度和事件的廣度，只會覺得浪費時間。再怎麼不懂文章的讀者，看到過場型的對話都會不耐煩，因為人的日常生活就是這樣的，對話合理，但非必要。他們翻開一本書、決定閱讀你的小說時，想要的鐵定更多。作為寫作者，作品中的任何一段都必須經過精心剪裁與編排，即使是看似簡單的對話也一樣。

有個傳說是這樣的。據說編輯看投稿的作品時，常常優先看人物對話，用對話必要與否、寫得好不好來決定要不要花時間細讀全篇。考量對話要寫得好確實不容易，我個人很願意相信這個傳說的真實性。

......想找同樣情境下，一個是用對白、一個是用描述的例子來做對比，卻找不太到。可能大部分不錯的文章，都已經在該情境下做了最好的選擇，如果要舉例的話就必須試著寫出比較不好的選項，而且要把這個選項也盡量寫好，才有比較的價值。我試了幾次都做不好，只好放棄關於對話必要性的舉例。以下直接進入角色與對白的關係。

回到第一個回覆。每個人有不同的背景、不同的個性、不同的目標，因此也有不同的說話方式與行為模式。這一點在現實世界是如此，到了書中也是一樣的。先前也提過，創作並不只是用自己的筆力在說服讀者，而是要用真實世界的原理說服讀者。因此，作者要思索的就是「以這個角色的背景、個性與喜好來看，該角色會做/不會做哪些事、會說/不會說那些話」。

同樣是紅樓夢中伶牙俐齒的角色，王熙鳳、林黛玉和晴雯的身分不一樣，說的話也不一樣。第六回劉姥姥來賈府打抽豐，見到了王熙鳳，書中這樣寫：

鳳姐笑道：「親戚們不大走動，都疏遠了。知道的呢，說你們棄嫌我們，不肯常來；不知道的那起小人，還只當我們眼裡沒人似的。」劉姥姥忙念佛道：「我們家道艱難，走不起，來到這裡，沒的給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爺們瞧著也不像。」鳳姐笑道：「這話沒的叫人惡心。不過托賴著祖父的虛名，作個窮官兒罷咧。誰家有什麼？不過也是個空架子。俗語兒說的好，『朝廷還有三門子窮親呢』，何況你我？」

王熙鳳是賈家當家奶奶，雖然年輕，卻口才辨給、應對得體，反映在對話和待人接物上。她輕輕兩句話，就把「親戚們不走動」的結果，講成是因為窮親戚嫌棄賈家不肯常來拜訪，而不是賈家瞧不起窮親戚。

第八回寶玉去梨香院看望寶釵，兩人交換賞鑑了對方的寶玉和金鎖，這時黛玉忽然來了：

話猶未完，黛玉已搖搖的進來，一見寶玉，便笑道：「哎喲！我來的不巧了！」寶玉等忙起身讓坐。寶釵笑道：「這是怎麼說？」黛玉道：「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寶釵道：「這是什麼意思？」黛玉道：「什麼意思呢。來呢，一齊來；不來，一個也不來。今兒他來，明兒我來，間錯開了來，豈不天天有人來呢？也不至太冷落，也不至太熱鬧。姐姐有什麼不解的呢？」

黛玉和寶玉算是一起長大的，看到寶玉和寶釵親近，心裡有點醋意（這一回有的版本回目就是「探寶釵黛玉半含酸」），可是寶釵一問何出此言，黛玉又可以說出一番道理來解釋自己的話。

接著薛姨媽請吃酒，寶玉要喝冷的，後來聽了寶釵的勸改喝熱的：

黛玉磕著瓜子兒，只管抿著嘴兒笑。可巧黛玉的丫鬟雪雁走來給黛玉送小手爐兒。黛玉因含笑問他，說：「誰叫你送來的？難為他費心。那裡就冷死我了呢！」雪雁道：「紫鵑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來的。」黛玉接了，抱在懷中，笑道：「也虧了你，倒聽他的話！我平日和你說的，全當耳旁風；怎麼他說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呢！」

寶玉聽這話，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也無回覆之詞，只嘻嘻的笑了一陣罷了。寶釵素知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不理他。薛姨媽因笑道：「你素日身子單弱，禁不得冷，他們惦記著你倒不好？」黛玉笑道：「姨媽不知道。幸虧是姨媽這裡，倘或在別人家，那不叫人家惱嗎？難道人家連個手爐也沒有，巴巴兒的打家裡送了來？不說丫頭們太小心，還只當我素日是這麼輕狂慣了的呢。」薛姨媽道：「你是個多心的，有這些想頭；我就沒有這些心。」

黛玉明著是說雪雁，事實上是說寶玉：我平常說你多少次你都當耳邊風，怎麼他說了一次你就肯聽？寶玉當然懂意思，但因為表面上是說雪雁而不是說他，當著別人的面又不好解釋；寶釵也懂意思，但她現在角色有點尷尬，也不便介入別人青梅竹馬的小吵小鬧。在場只有薛姨媽沒有聽懂，以為真是說雪雁，便問「丫頭惦記你不好嗎」，偏偏黛玉也還是講出了一番道理，讓她念丫頭失禮變得很合理，又讓薛姨媽覺得自己不是外人。這些對話寫出林黛玉外顯的聰敏、口才令人難以招架，也寫出林黛玉內心對寶玉的在意和吃醋。

第三十一回，晴雯被心情不好的寶玉找麻煩：

晴雯冷笑道：「二爺近來氣大的很，行動就給臉子瞧。前兒連襲人都打了，今兒又來尋我的不是。要踢要打憑爺去。就是跌了扇子，也算不的什麼大事。先時候兒，什麼玻璃缸、瑪瑙碗，不知弄壞了多少，也沒見個大氣兒；這會子，一把扇子就這麼著。何苦來呢？嫌我們就打發了我們，再挑好的使，好離好散的，倒不好？」

寶玉聽了這些話，氣的渾身亂戰，因說道：「你不用忙，將來橫豎有散的日子！」襲人在那邊早已聽見，忙趕過來向寶玉道：「好好兒的，又怎麼了？可是我說的：一時我不到，就有事故兒？」晴雯聽了，冷笑道：「姐姐既會說，就該早來呀，省了我們惹的生氣。自古以來，就只是你一個人會伏侍，我們原不會伏侍。因為你伏侍的好，為什麼昨兒纔挨窩心腳啊！我們不會伏侍的，明日還不知犯什麼罪呢！」

從這兩段對話可以看到晴雯的口才和個性。她吵架帶刺，讓人難以回嘴，而且即使是對賈家的少爺寶玉，她也不假辭色，不像襲人那樣忍氣吞聲、看人臉色。這一段也種下了晴雯和襲人競爭的伏筆。襲人相貌中上，性格溫吞保守，服從權威和上級，內心也渴望往上爬，因此用陪伴寶玉、發生關係當作籌碼，維持自己在寶玉眾丫頭中的首要地位，目標是將來成為寶玉的妾；晴雯相貌出眾、愛打扮，身為丫頭卻沒有奴性，個性率性自我，想怎樣就怎樣，不論是在主人手下當第一人還是普通丫頭的晉升法「做妾」她都興趣缺缺。隨著厭棄傳統道德的寶玉越來越欣賞不造作的晴雯、將晴雯引為知己，襲人的溫柔網與外部包圍也逐漸失效，晴雯從此成為襲人眼中非處理掉不可的競爭對手。

第五十八回，唱戲的芳官不滿乾娘扣住她的錢還給她差別待遇，和乾娘吵了起來。襲人只好派麝月去罵人：

麝月聽了，忙過來說道：「你且別嚷，我問問你：別說我們這一處，你看滿園子裡，誰在主子屋裡教導過女兒的？就是你的親女兒，既經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罵。再者，大些的姑娘姐姐們也可以打得罵得，誰許你老子娘又半中間管起閒事來了？都這樣管，又要叫他們跟著我們學什麼？越老越沒了規矩！你見前日墜兒的媽來吵，你如今也跟著他學？你們放心！因連日這個病，那個病，再老太太又不得閒，所以我也沒有去回。等兩日偺們去痛回一回，大家把這威風煞一煞兒纔好呢！況且寶玉纔好了些，連我們也不敢說話，你反打的人狼號鬼哭的！上頭出了幾日門，你們就無法無天的，眼珠子裡就沒了人了！再兩天，你們就該打我們了！他也不要你這乾娘！怕糞草埋了他不成？」

麝月和晴雯一樣是寶玉的丫頭，口齒也伶俐，但她和晴雯的吵架風格就不一樣了。晴雯性子急，情緒上來了想到哪就吵到哪，氣勢驚人，吵架的內容卻未必有道理；麝月性格認真負責，老老實實做事，吵架也很有條理。她要阻止老婆子在院裡任意打罵乾女兒，先問「賈家有老婆子在主子屋裡管教女兒的規矩嗎」，再說明「有了主子的丫頭都是由誰來管教才合理」，用「規矩」來阻止這場混亂，最後警告「上頭主子們忙，寶玉又剛病癒，你再敢大呼小叫你走著瞧」。雖說氣勢不如晴雯，內容卻非常紮實，有道理、有舉例，說理加威嚇，要駁倒似乎更困難了。從吵架的方式，可以看出麝月的認真與嚴謹。

接著二月河。二月河《康熙大帝‧玉宇呈祥》下集，上書房大臣索額圖出差期間，佟國維進了上書房，大張旗鼓、汰冗換新，等索額圖回來，朝局已經大變。正月十五，索額圖去佟國維府上拜訪，發現外頭冷清，裡頭卻熱鬧非凡。

「都坐，坐嘛！」索額圖滿臉堆笑，擺著手道：「今個正月十五，我府裡就是那麼幾個朋友，覺得太冷清了些兒。回來這幾天一直窮忙，也沒顧上看看國維，可不要見怪！你這裡倒好，人又多又熱鬧，還有這麼一桌子好菜，就是御膳也不過如此吧？」

乍看是趁節日私下拜訪表示友好，整段卻句句帶著深意。說自己家朋友少、這裡人多熱鬧，暗指「大家都不來我府而是來這裡，是不是以為我不得意了」。說自己窮忙，顧不上來看佟國維，表層的意思是客套話，當了同事沒早點來拜訪很抱歉，實際上是擺架子，用「大前輩」的身分居高臨下看待佟國維這個後進。

索額圖發現出差歸來人事已非，感慨自己的人氣和權勢不如以往，嫉妒佟國維炙手可熱。基於自己曾有的地位和資歷，他不願意真的放下架子奉承佟國維，然而之後兩人都會在上書房值差，即使有不滿也不宜直接對幹。佟國維能夠被提到這個位置，必定有皇帝的意思，怨懟佟國維太過，也就幾乎等於怨懟皇帝不讓自己掌權。基於以上種種，索額圖雖說嫉妒又怨懟，也只敢在應酬中發發牢騷。從這段對話，便可以窺見索額圖這個角色的今昔對比，包含他官場打滾多年的見識、修養與氣度，以及他內心的複雜情緒，還有對這一切背後天威不測的戒慎恐懼。

一本書裡，每個角色的背景、個性和想要的東西都不同，所以嚴格來說，會說出的話也不盡相同。《哈利波特》裡弗雷和喬治是衛斯理家雙胞胎，乍看個性相似，細看會發現依然有些許不同。兩人都在場時，通常是弗雷比較活躍，會先出主意或行動，喬治再接著跟進。兩人相比，弗雷的想法比較激進、有攻擊性，喬治則比較感性，也相對（？）保守。第二集去接哈利時，故意把吹舌太妃糖掉在地上的就是弗雷，第三集第四章「破釜酒吧」，先發動攻勢反諷派西的也是弗雷：

「我想你該一切安好吧？」派西派頭十足地跟哈利握手致意。這簡直就是在拜見市長嘛。
「很好，謝謝——」
「哈利！」弗雷用手肘把派西撞開，深深鞠了一個躬說，「能見到你實在是太歡喜了，好孩子......」
「太神奇，」喬治推開弗雷，一把抓住哈利的手，「太美妙了。」

再如同一集第六章「獸爪與茶葉」，弗雷和喬治說起馬份昨天在車廂遇到催狂魔時的樣子：

「他差點兒就尿溼了褲子，」弗雷說，並滿臉不屑的瞄了馬份一眼。
「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太舒服，」喬治說，「牠們還真是一群恐怖的傢伙，這些催狂魔......」

（救命，我記得幾個相關的段落但現在卻想不起在哪裡，比如有一段是喬治說「要是如何如何我只好以死謝罪」，但弗雷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會殺了他」，但我找了半小時還是找不到，又想不起更詳細的內容，決定放棄。）

本篇未完，今天先寫到這裡！

想了一天，回頭來寫寫看敘述與對白的取捨問題。在決定要使用哪一種之前，我們要先看看敘述與對白在效果上有什麼不同之處。一般來說，敘述的效果是，可以提供比較多的客觀資訊量，如故事設定、周遭環境的資訊等，給讀者的距離感較遠，通常在鋪陳事件或背景時使用；對白的效果則相反，可以提供比較多、較強烈的情感資訊量，如角色的心理與情緒，給讀者的距離感較近，通常在衝突發生或人物情緒發生變化時使用。同樣是表達手法，因其特性不同，便會應用在不同的地方，以創造不同的效果。

既然兩者同屬表達的手法，那麼理論上，如果你要用敘述寫角色或用對白推動劇情，並不是不可能，然而要做得出色會非常困難，因為這違背了該手法的長處。用敘述寫出來的人物感情，會因為距離感較遠，使讀者比較難投入其中、帶入角色的情境與心理；而用對白推動的劇情，則可能因為距離感較近、客觀資訊量大且缺乏人物情感吸引，讓讀者難以維持繼續讀下去的興趣與專注力。

舉個例子，這是一篇文章中的一段：

男孩退伍，準備找工作時，他依然護得仔細，總覺得男孩太單純，會被慣老闆的各種大餅所騙。現在想想，那時的愛情彷彿養鳥，用精美堅固的籠子管束著牠與牠身上每一根羽毛，不讓牠飛翔，甚至不願牠想飛翔。他毫不知覺自己對男孩的傷害，理所當然吞噬著男孩的自由。男孩先是忍耐，後來實在受不了，吵著要飛。正逢他的老家來消息，說有個親戚介紹的相親實在推不開，一定要他去。工作和家庭兩頭燒，使他對著男孩摔東西了。

這段是兩個角色情感面的互動與轉變。整段都沒有對話而是純敘述，導致讀者感受上難以理解「護得仔細」是有多仔細，主角保護男孩對男孩的傷害有多大，「男孩受不了吵著要飛」又是如何受不了、如何吵。總體說來讀過這一段，讀者只是「知道」，沒有「體會」和「同理」，就是因為敘述使讀者距離角色較遠，代入感偏弱。

再一個例子，這也是一篇文章中的一段：

「小的時候我被父親家暴，右眼失明，父母也因此離婚。媽媽讓我上普通班，又怕我被霸凌，從上小學起就讓我戴這樣的眼鏡。國中時某天我跟著媽媽回外婆家，舅舅看到我，說我配一黑一白的鏡片反而容易讓人盯著看，不如兩邊都配黑色的比較不奇怪，於是帶我去了眼鏡行。過兩天我戴上像墨鏡的新眼鏡回來，媽媽遠遠看見我，不由分說衝上來就是一巴掌，罵我為什麼擅自換眼鏡。她說她要我戴原本的眼鏡，就是為了不要忘記那人有多壞。」

這段是說一對曾受家暴的母女，母親為了記得對前夫的恨意，刻意在女兒身上留存並凸顯前夫造成的傷害，然而這行為卻加劇女兒的痛苦。內容暴力與殘酷的陰影令人印象深刻，但是因為選用對白而非敘述表達，文字不夠口語化之餘，客觀資訊又過多，沖淡了情感資訊的強度，因此反而不太能展現出角色的痛苦。

岔題一下，可能會有人疑惑：說書和相聲之類，算是全用言語對白，來提供所有客觀資訊量吧？為什麼他們就沒有讀者或聽眾會失去興趣和專注力的問題？我的想法是，他們還是有的，但是他們的情況和紙本作品的作者幾乎完全不相同。說書、相聲是表演，表演者使用語音、聲調、表情和動作等來表演，因此他們有更多抓住閱聽者注意力的手段可用，而他們的閱聽者也有心理準備要同時使用視覺、聽覺甚至其他感官來接收這一切。但是文字創作者只有文字和紙本而已，文字和紙本直接限制了表達方式，因此文字的基本框架，即有沒有引號、是不是對白，成了區分表達方式的重要手法，你沒有別的手段，而讀者也已順應這兩種表達方式發展出了不同面向的接收與感受力。基本框架使敘述和對白各有優勢與劣勢，而寫作者們也多半視其不同特性與效果穿插使用它們，便是這個原因。

回到源頭。了解敘述和對白的不同特性與效果，並視情況選擇符合所需的表達方式，並且清楚各角色的背景、性格、目標與喜好等的相異處，讓敘述精煉、對白口語，並且持續修改，作品必然會越來越好。最後來一個可能很常見的假想問題：如果我有一段內容，用敘述寫好像總是寫不好，用對白寫又很不吸引人，該怎麼辦？我個人的建議是，持續精進文字表達能力有可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如果你的文字表達能力已達一定水準，那麼事實就很有可能是：這一段內容其實本質上就不夠精彩、不夠適合這個故事。如果是這樣的話，請果斷放下砍了它，因為你一定可以想到更好的，並且寫出來。

路過，弗雷跟喬治的段落應該是在第五集，葛來分多和赫夫帕夫的魁地奇球賽前。
喬治說「如果我們真的敗在災來耶‧史密手裡，要以死謝罪。」（因為葛來分多有三個球員被禁賽）弗雷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會殺了他」

也是路過，之前重刷 HP 的時候有突然發現喬治少數主動開話題（？）的其中一次是哈利附和木透、表示想不顧危險參加魁地奇賽，那時候喬治生氣地說了一句類似「都怪你讓他把比賽看得比自己重要」的話

siangfong11: dreamofeternalsorrow: 重翻第五集發現了不少例子，感謝提示！

補一下哈利波特的舉例，以下都出自第五集。第十六章「豬頭酒吧」：

「我們來這裡是要跟他（哈利）學習的，可是現在，他卻說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這些。」他（災來耶‧史密）說。
「他才不是這麼說的。」弗雷咬牙說道。
「你是不是要我們幫你把耳朵通一通？」喬治問，從其中一個桑科的購物袋子裡抽出一根長長的，看起來非常危險的金屬品。
「或者其他任何一個部位，真的，要捅你哪裡我們都不講究，奚聽尊便。」弗雷說。

第二十二章「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

「他沒事了，」她（衛斯理太太）說，她的聲音因為疲倦而顯得虛弱，「現在在睡覺，他今天早上不能去上班了。」
弗雷坐回椅子上，雙手蒙著臉。喬治和金妮站起來，迅速走到他們母親身邊擁抱她。

第二十六章「看得見與看不見」：

喬治打了個大呵欠，悶悶不樂的望著濃雲密佈的夜空。
「這場比賽我甚至連看都不太想看。要是我們真的敗在災來耶‧史密手裡，我大概只好以死謝罪了。」
「我正好相反，我會殺了他。」弗雷堅決表示。

第二十八章「石內卜的隱私」：

「沒錯，蒙塔在下課時本來也要扣我們的。」喬治說。
「什麼叫『本來也要』？」榮恩馬上接道。
「他到最後來不及把扣分的指令說完，」弗雷說，「因為我們先把他的頭按進一樓的消失櫥櫃，再把他整個人送進去。」
妙麗嚇壞了。
「你們這樣會惹上大麻煩的！」
「那也到等到蒙塔重新出現以後，而且可能要等到好幾個禮拜以後，我也不曉得我們把他送到哪裡去了，」弗雷冷冷的說。「反正......我們已經決定，以後就算惹上再大的麻煩也不會在乎。

補充一下，翻書找例子的時候發現，第一二集弗雷和喬治的差異還不那麼明顯，可能是因為全書主要是從哈利的角度在描述的，他剛入學的第一二年和雙胞胎還不熟，兩人的性格差異在哈利眼中不明顯也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