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吸血鬼來過嗎?」門裡人類的抗拒、顫抖的呼吸和四周破敗的環境都被他視為無物,帝摩斯自顧自地將問題問出口,「或是人類,帶著吸血鬼的、成群結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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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聲稱自己來自遙遠的東邊,東峰山壁之後的村落。

  積雪在消融,鐵路堪堪維持運轉,枕木與碎石泡著雪水,鐵輪子拖著車廂呼嘯而過。鐵路的終點是小小的鄉村,滿是石和木堆砌成的房屋、幾排被砍伐過的白楊木在村落周圍任風吹打。露著年輪的白楊木立於村落出入口,成了村內與村外的交界。

  剪票員打著瞌睡,火車上唯一的乘客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微風刮過時他才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卻只看見準備回程的列車長。有個身影走入雪地,很快便隱沒在白茫之中。剪票員嘟囔了聲怪人,埋頭便打算重新入夢。

  帝摩斯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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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為現在的身分之前學到的刑求方法只起了些微的作用,皮肉的痛苦能逼瘋的是理智尚存的人類,而接受太多血族唾液的人類已經無法好好溝通,只能施以巨量的恐懼來挽回人類的理智。帝摩斯用盡耐心才從那個瘋癲的人類嘴裡撬出些許資訊,他問他由何處生、從何而來、要往哪裡去。

  人類卻只說得出自己來自東邊的巖村。

  吐不出更多答案的人類失了用處,脆弱的頸椎在帝摩斯手裡折成兩半,鮮血染紅了黑手套,隨著他的離開滴了一路。抵達巖村時,那雙手套已經換新,乾淨的皮革包著手掌,那隻手的主人正拖著一節斷裂乾枯的手臂走過雪地。

  失蹤案件傳得太盛,即使他不去聽,人類害怕的嘀咕也會傳入他耳中。他們說著這塊土地可能是吸血鬼的窩藏地、失蹤的村民都成了吸血鬼的養料。帝摩斯從不對人類荒唐的臆測發表評價,畢竟愚昧是不分種族的。

  村裡有同類的味道,但已經淺淡得隨時會被風吹散。味道的盡頭是一棵斷裂的白楊木,樹下有一具被落雪掩埋的乾屍。將屍體拖出來細看時他一時施力過度,一拉手便將屍體的手臂給掰斷,本就不那麼完整的乾屍一下子更加支離破碎。那節手臂上沒有他想找的痕跡,但他仍然拖著那斷肢橫越村落。

  據說巖村是個只剩老弱婦孺的村子,進村時帝摩斯沒感覺到多少活人的氣息,或許連僅剩的老人與孩童都不存在。他將斷肢扔在村子入口,沿路敲著經過的每一扇門板,敲門聲清脆得能劃開殘肢的皮肉。

  門內無人應答。

  他早就知道似的一路走過,腳步未曾停留,直到一扇暗紅大門映入眼簾,他才頓住腳步。抬手、叩門、等待。

  「您好。」帝摩斯的動作優雅得像是來拜訪向他訂製寶石的上流人士,「有事想請問您。」

  「我、我們這裡沒什麼特別的!」門內的聲音聽著滄桑,尾音顫抖。

  「這裡,有吸血鬼來過嗎?」門裡人類的抗拒、顫抖的呼吸和四周破敗的環境都被他視為無物,帝摩斯自顧自地將問題問出口,「或是人類,帶著吸血鬼的、成群結隊的。」

  門裡的人沒有回應,好像這樣就能掩蓋那屬於活人的氣息似的。人類無用的小聰明。帝摩斯嘆了口氣,抬手在外套內袋裡摸索,拿出了一把鐵灰色的手槍。上膛、扣動板機,門鎖和門板被一顆子彈給崩開了。

  推開門,帝摩斯一眼便看見瑟縮在角落裡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邊三口用白楊木打造的簡陋棺材。那人聽見槍聲時便躲了起來,可窄小的房屋內無處可逃,他只能顫抖著抬起頭,看著那不速之客背著月光踏進屋內。

  「人類的問題,人類的解決方式。」雖然沒有比較好用。

  收起手槍,帝摩斯踱步到中年男子面前。他彎下腰,還帶著煙硝味的手托起人類的下巴,逼著對方與自己對視。豎瞳凝視著人類因害怕而放大的瞳孔,那雙眼裡面盛滿恐懼,還有他。

  人類恐慌的搖頭又點頭,不等他問第二次便語無倫次的說著破碎的話,「是、人類、好多人……在晚上、吸血鬼……都帶走了……帶不走的……吃掉了……」

  帝摩斯的眉頭皺起,捏著皮肉的手指收緊。他止住嘆息的衝動,又將那把槍掏出,槍口塞進了人類嘴裡。

  「那你知道,他們從哪裡來嗎?」



  「我希望你知道。」
F5!!!!我手殘貼錯版本!!!!
帝摩斯真的好帥 好喜文字中營造出來的冷血感。
moonfake: 沒有不小心讓他表現出多餘的七情六慾真是太好了謝謝維中 ,這人對同族和人類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態度上血是熱的還是冷的,雖然對吸血鬼們也沒有熱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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