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真的好喜歡牛島喔受不了😭😭
但他感覺只會在球場上給予牛島一切支應，出了球場反而沒有那麼多交集，非常克制的一個狀態，剛好牛島也是排球笨蛋，對其他事情的感知非常遲緩，或注意力不在那邊，或隱隱有察覺，但還是歸咎在排球上，所以跟白布的關係維持在一個很舒適的距離

可是五色就不一樣了，他感覺會希望白布多看幾眼自己，一開始是少年意氣風發使然，覺得自己好歹繼承了王牌的位置，為什麼白布看牛島的眼神，跟看自己差那麼多呢？

五色非常不服輸的一個人，清楚自己和牛島的實力落差，但同樣非常努力的想證明自己，常常帶有青澀顯擺的味道，明明差那麼一步會被歸咎於驕傲自大，但骨子裡的那股傻勁又讓人討厭不起來

加上白布比五色大一屆，看他的時候，多少帶有看後輩的味道，白布可能覺得五色很沉不住氣，雖然球技的確比同年紀的人厲害，但跟沉穩又給人強大安定性（好像只要待在同一隻隊伍就能獲勝）的牛島比，還天差地遠呢

牛島高中畢業後，白布讀書讀到很煩悶的時候，在不影響球隊練習的狀況下，大概都會去看牛島的球賽lol

五色自主練習的時候，常常會問白布能不能幫自己托球，白布大部份時候都會面無表情的答應，但有那麼幾天大概會說自己有事，請他找別人。五色問他要去哪裡，白布就都不會理他（幹

五色有一天實在受不了，偷偷跟著白布溜出去，才發現他會去看牛島的球賽這件事，觀賽過程中眼神還閃閃發光，五色大概會很想衝上去，質問白布為什麼在這裡，但最後忍了下來，五味雜陳，大概是吃癟了吧

隔天練習的時候，發生幾個很嚴重的失誤，大概要被罰300個發球的程度，白布把五色拽過去，問他還要不要打了

在這件事之前，想必已經經歷了很多次拉扯

五色大部份都會說「白布前輩，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給你看的！」；接了幾個漂亮的傳球，還會轉頭看白布，彷彿想聽見讚美（白布會轉過身去，假裝沒看到，或直接不給面子的說「你的視線太明顯了。」、「接到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向白布證明自己這件事情，好像快變成五色的例行事項，明明牛島已經畢業幾個月了，但他總覺得那個高大的身影，彷彿一直在隊上徘徊，從來沒有離開過

直到昨天發現白布還會偷偷跑去看牛島的球賽，五色突然覺得過去幾個月的努力都白費了，明明已經成為隊伍的王牌，到了能任性大喊「球給我！」的位子，結果白布還是沒有在看他，五色突然很生氣，又很不甘心

白布問他到底還要不要打了？

看起來很不耐煩，不過五色早就知道，這個貌似不太有情緒起伏的學長，其實脾氣一點也不好，球傳偏了還會發出恨鐵不成鋼的咋舌

鷲匠教練盤著手，還沒有開始訓話，顯然在注意白布的狀況，有時候隊伍同儕的指責，比教練有用得多

五色突然問白布，昨天沒有留下來自主練習，到底要去哪裡了？

白布哼了一聲，正當五色以為他又要說「不關你的事」時，他說：我去看牛島前輩的比賽了

五色切了一聲，他本來想親口揭穿這件事，沒想到白布就這麼毫無阻攔的承認了，像這不過是很稀疏平常的事，半點需要隱藏的意義都沒有

五色乾巴巴的說：我也跟去了

白布翻了一個白眼，說：我知道

五色驚訝：白布前輩，你怎麼知道？

白布直接閉門謝客，說：不關你的事

可惡，白布的嘴有時候像蚌殼一樣緊，只要他不想讓人知道，代表風聲絕對不會走漏，五色已經知道吵沒有用，對視五秒後，白布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五色不甘心的說：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被前輩認同呢？

白布反問他：你為什麼就這麼想要我的認同呢？這很奇怪吧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五色從來沒思考過這麼根本的問題，從他加入白鳥澤，有意識以來，就發現自己拼命想得到白布的認同，五色直覺認為是因為牛島前輩的關係，他想超越他，自然要獲得牛島頭號大粉絲白布的肯定，如果他願意跟自己說一聲「五色，你做得很好」，那他多少會覺得自己離牛島前輩更近了一點，那個巨大的身影不再遙不可及

挑釁牛島是沒有用的，雖然五色有時候還是驕傲得想要顯擺，故意說一些諸如「我這一球很有王牌的風範呢！」之類的話，但再笨的人嘗試很多次之後，也知道牛島根本不在乎這種爭奪強弱的問題，因為他很有自信，也知道自己做得很好

因為如果得到白布前輩的認同，感覺就能離牛島前輩更近一點。五色說。

白布用一個看白痴的眼神，說：哈，那你應該直接去找牛島前輩吧？

因、因為——

鷲匠教練終於走了過來，他站在五色面前，還沒開口，五色就鞠躬道歉，說：今天會多練習300個發球，非常抱歉耽誤了大家的練習時間！

晚上9點半，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五色固執的在接受處罰

好痛，手掌幾乎要沒有知覺了，瀏海因為汗水的緣故，全部貼在額頭上，衣服大概也臭到不行了，然後是大腿，即使經歷這麼高強度的練習，已經比一般人健壯很多，但也快失去知覺了⋯⋯五色痛苦的想，練習的日子很漫長，比賽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卻要像捨棄一切事物一樣的打磨自己，換來台上漂亮的表現，他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停下，跳發球的姿勢像幅完美的畫定格空中

白鳥澤的體育館很空曠，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尤其，五色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布的問句，但因為腦袋實在不太好，想不出到底為什麼，只好作罷

之後發生很多事，像五色期末考臨時抱佛腳，跑去巴著白布的褲管，求他救救自己的功課，只要及格就好（白布：及格？？？？這跟考卷只寫名字的鹹魚有何區別）

時間過得很快，迎接五色升上二年級，而白布作為最後一場比賽的IH預賽，也是牛島若利離開的第一場賽事，王牌新舊交替，大家還在重新認識新的白鳥澤，被牛若統治的黑暗時代終於過去了

然後白鳥澤輸了，連決賽都沒有打進，一切停得猝不及防，白布離開排球部，部份三年級也跟著走了，球隊迎來一小波換血，無緣進入全國大賽

白布離開的當天，在更衣室收拾了一下東西，結果最後才走出去，結果就發現五色站在自己面前，幹勁十足的說：謝謝前輩！我接下來會繼續努力的！

白布「嗯」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加油」，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自從被罰300個發球那天過後，五色突然像喝了遺忘汁一樣（或潛意識認為這個問題需要被延宕，所以乾脆忘了），不再這麼顯性的追求白布的認同，他反而更專精在球技的練習上，和跟新的舉球員做各種配合

一切都準備得如火如荼，結果春高預賽還是慘敗，沒有進入全國大賽，隊上的氣氛一度變得有點奇怪，雖然沒有明講，但就像一巴掌打在臉上，說「王牌換人之後，白鳥澤連總決賽都打不贏」，連續兩場賽事失利，五色覺得自己快被壓力壓扁了，喘不過氣來

他像發了瘋一樣的拼命練習，一天晚上體育館又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突然聽見後面傳來腳步聲，他凶神惡煞的轉過頭，發現來者居然是白布，五色愣住了，問他怎麼在這裡？

白布想起其他二年級跑來自己班上，求他來勸勸五色的畫面（白布：為什麼是找我啊？），再看到五色一個人孤伶伶的身影，頓時覺得一言難盡，大概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會被攬到自己身上，又覺得很麻煩

白布沒有正面回覆他的問題，只淡淡的說：要幫你托球嗎？

那就麻煩前輩了！五色說

兩人練了一陣子，也隨便聊了一些話，諸如五色問白布最近都在幹嘛，白布說準備模擬考，五色問他之後要考哪裡，結果白布說了一間分數超級高的醫學院，五色：⋯⋯

後來真的到很晚了，必須要回家睡覺，白布突然說：我看了你們春高的預賽

五色握緊拳頭，以為白布要說什麼不好聽的話，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說：五色，你已經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王牌了呢

能獨當一面又有什麼用？！長久下來的不甘心，和兩場重大賽事的失利，讓五色大喊出聲，他想贏，好想贏，要讓大家知道，就算沒有依靠在牛島的羽翼下，他也能帶領白鳥澤進軍全國，畢竟牛島臨走前也和他說了「以後就交給你了」之類的話

他可以做到的，發球和撕裂攔網的能力又更進步了，身體的傾斜角度也無法吐露出扣球的方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少年王牌的得失心很重，白布冷靜的看著五色精彩的表情。他一直覺得五色很笨，還很傻，又容易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哇，怎麼全都是負面的形容⋯⋯白布無語，可是現在的五色看起來突然好可憐，又好脆弱，看著這樣的五色，不知道為什麼，白布的心也跟著下沉，想安慰又生疏的不曉得能從哪開始

你很不甘心吧？白布說

那不是當然的嗎！五色大叫

記住現在的不甘心。白布說：沒有人是比賽的常勝軍，連之前的白鳥澤，也不是每場都大幅領先對手，只要一直感受著要被追上的恐懼，就會一直往前前進，到時候回頭看，就會發現不知不覺走了很長一段路了

白布沒有跟他說過這麼長的話，此刻卻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五色呆呆的聽他說完，剛才的毛躁突然像被撫平了一樣，他的聲音又堅定起來，說：謝、謝謝前輩！我會繼續努力的！

五色。白布突然喊他，遲疑了一會，說：你很強，試著相信自己吧

咦、咦咦咦咦——？五色驚呼出聲，心跳忽然要壓過一切聲音，分不出是耳鳴了，還是產生巨大的暈眩，他結巴的問：白、白布前輩，你剛才說、說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白布翻了一個白眼

奇怪，感覺好奇怪，五色的耳朵因激動而泛紅，鼻尖也酸酸澀澀的。白布看在眼底，覺得他真是個單細胞生物，被誇獎就開心成那樣，可他不知道的是，五色的腦袋一片混亂，他得到了一直以來想要的讚美，可是自己並沒有什麼突出的事蹟，甚至在賽事上表現得十分糟糕，為什麼白布突然這樣說呢，再來就是身體的反應好陌生，心跳得好快，快喘不過氣來了

為什麼？五色用巴掌打了自己的雙頰（白布：你這傢伙在幹嘛啊？），試圖讓自己清醒，他不是沒有被讚美過，可都沒有像現在一樣無法控制自己，是因為誇獎的人是白布的關係嗎？

後來五色逃走了，準確來說是僵硬不已的告別，然後光速收拾好，離開體育館

那天過後，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只要一想起那個晚上，那種心跳不已的感覺，都排山倒海似的將他淹沒，只要在學校看到白布，心跳都會不由自主的加快，奇怪，之前有這麼在乎過白布前輩嗎？五色氣惱的想，之前的記憶突然浮上腦海，他想起白布之前的話：「你為什麼就這麼想要我的認同呢？這很奇怪吧。」

幾個自主練習的夜晚，只要聽見半點聲響，五色的第一直覺都是回頭看是不是白布來了，發現空無一人時，都莫名的失落，他被這種感覺困擾了一陣子，某天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只好趁午休的時候，偷偷跑到三年級的教室外面徘徊，有學長看到他鬼祟的身影，問他要找誰

五色：我、我想找白、白布前輩！（可惡，吃螺絲了，有夠丟臉，五色在心裡想）

闖到高年級的教室外面，還是有點緊張的，尤其這裡還是安靜不已的升學班

沒想到那個學長直接往教室裡面大叫：賢二郎！有人找你喔！

白布轉過頭來，銳利的眼角餘光看到是五色之後，害五色驚恐的倒退三步

噫！五色心想，擅自跑過來打擾前輩，大概要被殺掉了⋯⋯

那個不高的身影站起身，向門外走了出來，白布沒什麼表情，但五色知道他沒有很爽

白布問他要幹嘛，五色撓撓後腦，有點尷尬的說，有事情想請教前輩，可以去頂樓說嗎？

白布沒好氣的說：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講，我的模擬試題才寫到一半

兩人來到頂樓，白布靠著欄杆，像在等他開口，沒有任何要引導談話的意思

五色猶豫了一下，清清喉嚨，說：我最近有個煩惱

白布：⋯⋯

五色：⋯⋯

我、我⋯⋯五色用赴死一般悲壯的表情（白布：這個笨蛋到底想怎樣？），說：我不明白，為什麼那天前輩和我講了那句話之後，只要一想到前輩的事情，心跳都變得很快，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連在學校看到前輩的時候都——

啊啊。白布想，最麻煩的事情發生了

前輩，你、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五色緊張的問，連珠炮似的

啊啊啊啊。白布摀住眼睛，他不笨，但也沒有聰明到能處理這個狀況，這比冰冷的試題困難太多，尤其五色再怎麼樣，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他有意識到這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告白嗎？白布想，不，五色絕對還沒想到那邊，他只是很直覺的把問題說出來，可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沒想到白布前輩還會露出這種表情，尷尬窘迫，雙頰泛紅，像處理不來這道題目一樣的困擾神色，跟舉球時的泰然自若差多了，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

可愛？五色被這個突然跳進腦海的形容詞嚇得不輕，正常的情況下，會覺得另一位同性前輩可愛嗎？雖然成長的過程中被誇過很多次可愛（帶有各種意味的，比如幫長輩搬重物時，或假期回到外婆家時），但兩個語境顯然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