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一種無形文化。無法收藏實品，但能帶回記憶亦或是相關物品留念。為此前往古董音樂廳的兩人能夠帶什麼樣的藏品回聖座圖書館，得實際走訪一遭了。

「很少能和海利歐斯一起出差呢。」波尼穿著最輕便的制服與海利歐斯匯合，出發前簡單打聲招呼，「希望今天能夠有不少收穫。」

「是呢。」他想了一下，幾乎沒有，因為典務也不少，而且他有時候會自己行動，「請多指教了。」
「如果有稀有的東西就好了。」稀有的藏品，想到就覺得挺開心的。
他們在入口的售票處驗票，獲得了鮮花。
「這花好香。」他稍微聞了聞，有著好聞的香氣。

「要抱著花束逛嗎⋯⋯」稍嫌麻煩，但沒地方可借放。將要報公帳的票根收進口袋內，抱著花束聞過其中一朵百合，「很適合放在辦公室呢。淡淡的花香挺耐聞的。」

順著路線引導，正要穿過眼前的藝術走廊，上頭掛著不少過去戲劇的宣傳海報、劇照，如火如荼賣票中的演出同樣展著文宣。瞄過其中幾張海報並大致閱覽劇情簡介，有一齣舞台劇介紹讓波尼駐足了。

「這是暗喻血族的⋯⋯生存之道？」沒有明講種族問題，卻因為主角設定與血族雷同之處不少，使小腦袋立刻與血族聯想在一塊。異於常人的外貌特徵、喜好飲食不同、作息顛倒⋯⋯確實是個好題材。

他還在看著其他劇照文宣介紹，抱著花束慢慢前進，走到波尼身邊跟著他看起劇照與劇情介紹。
「真的呢。」
「你對血族是怎麼想的呢？」他倒也不避諱地直接問起。
血族，人們通常是不大喜歡的。

「血族啊⋯⋯」在敏感時節公然提起血族，一瞬間有想過該避諱，不過降低音量談論或許會被館內放出的背景音樂蓋過，抱著海利歐斯之外的人不見得聽到的心情，整理思緒後說出自身看法。

「血族⋯⋯過得很辛苦吧。」

「怎麼說呢？」他的音量不大，恰好能夠融在音樂裡頭。
他看著上頭的文字，又說：
「因為需要躲避太陽、或是其他人嗎？」

「是啊。」肯定的同時點點頭，不忘向前邁進。擔心路過民眾聽見不同於社會大眾該有的想法會引發爭議，儘管省略主詞也會讓海利歐斯知道，兩人確實在討論血族一事。

通過走廊沒多久，發現頭頂的水晶燈格外耀眼，不知道血族會害怕太陽之外的閃光嗎？現在似乎是來到戲劇院，走在紅毯上還有些不太好意思，速度有些緩慢。

聞著百合香靜下心來，尋找著不會傷到任何人的說詞，表示對血族的同情。「身體狀況也有所不同，我想沒有誰想犧牲別人，進而換取自己的生存空間。還可能為此背負莫須有的罪名，不得不躲躲藏藏。若能正大光明的普通生活，那自然是好事。」

「我有這麼覺得呢。」覺得對方說得很道理。
身為了血族頗有關係的人，他也不覺得血族有什麼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吧。」
他看著頭寫著典藏室的房間，進入裡頭，有著許多書籍和文物，都是些少見到的那些。
海利歐斯看著其中一把小提琴，色澤漂亮，好像是百年前的工匠制的小提琴。

「海利歐斯也這麼認為嗎？」平常可能被說戒心不夠、想法過於天真，難得碰上抱持同樣想法的同事，看起來是鬆了口氣。「大家都很努力的活著，就算生性懶惰也是努力過的人。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經過典藏室保存良好的樂器，波尼在腦海閃過要是收藏於聖座圖書館內該擺在哪個位置。不過，在音樂廳被照顧妥當，不至於需要搬動。出差訪查還是會不小心惦記工作的事情嗎⋯⋯

「是呢，因為，善惡的分界到底是什麼，不覺得很難界定嗎？」看對方好似鬆了一口氣，「剛剛很緊張嗎？」
他笑了笑，看著那把小提琴：「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們收過來呢？」

「因為不是每一位都擁有偏護的想法，能和海利歐斯有類似的感覺，確實讓我鬆了口氣。」解釋之後是露出明顯的笑容，「每人心中自有一把善惡基準的尺，對誰來說是壞事但本人不這麼覺得，法律的存在是抑制侵犯人權過度⋯⋯我也不是讀法的，不是很懂運作原理。」

無奈地聳聳肩，和海利歐斯看著眼前木質光亮、琴身線條俐落的小提琴，「收回來還不知道怎麼照顧琴呢。海利歐斯懂樂器這一塊嗎？」

他和對方相視一笑。
聞言，他的腦袋運轉了一下，搜索一些在頌拉爾爺爺身上學到的事情。
「略懂，但不精通。」他老實地說，「其他同事應該會有知道的？」
總之先收回來再說的概念？

「或許。」波尼同樣回以微笑，「那也得請熟稔的同事來，才能增加帶走的說服力。」不止提琴，樂譜只要保存良好也可以收於圖書館內吧？越想越覺得典務難不成是一種有禮貌的強盜？拋下這念頭，離開了典藏室。

再往前是露台，還有留聲機的伴奏，宜人的環境適合體驗美好的下午茶時光。淡淡的甜點香隨著紅茶香而來，「海利歐斯會想吃點東西再出發嗎？」

「吃點東西也挺好的。」聞著淡淡的紅茶香氣，他向著對方說道：「喝杯茶也好？」
找了個風景角度好的地方定位，他站起來到櫃檯點了一杯紅茶，轉頭詢問波尼要什麼。

「那、我一杯拿鐵。」站在海利歐斯身後點杯，便前去找兩人座位，也不忘手上花束也得找個位置放。

等待領取餐點之前，坐著享受留聲機播放的古典樂。

海利歐斯端來了兩人點的飲品，放到桌面，拿鐵放到對方面前而紅茶放的自己面前，然後他好好的坐下，也聽著留聲機的古典樂，黑膠唱片總是有種復古感，讓人好像一下就飛到某個年代去。

「謝謝！」喝下第一口，立刻感受到濃郁咖啡香正在鼻腔與口腔中擴散著。波尼輕輕放下馬克杯，閉眼享受古典樂時，隨口向海利歐斯詢問道，「如果海利歐斯要學樂器的話，有想過選哪種嗎？」

「我會一點鋼琴。」他笑著說，比出彈琴的手勢，「如果要學我會想學長笛吧，聽起來很優雅。」
「波尼呢？學過樂器嗎？」

「沒有。」搖頭回應時眼神不禁透露崇拜，「海利歐斯會鋼琴？很厲害呢！這樣館內收藏的樂譜還能問問海利歐斯，如果會長笛的話範圍又更廣了⋯⋯啊、我不是催你去學長笛的意思！」

猛然發現自己一頭熱延伸感想，波尼擺了擺手打住自己的話，「家系和樂器無緣，還真沒有想過學樂器的念頭。」

「可惜這個年紀好像有點學不來了？」他笑了笑，「有機會的話我會學的。」
他倒不是很介意對方這樣，又說：「就算沒有學過，音樂仍是大家交流的語言呢！」

「聽說彈鋼琴的手指都會很修長，加上讀譜的基礎，海利歐斯有機會學長笛也會學很快的吧。」說完，溫熱的拿鐵相當適合替身體取暖，眨眼之間半杯已經入波尼肚裡。

「我沒有親臨音樂人聊天現場過，依我想像，感覺會討論著『這段該是這種表現方式！』之類的。」

「確實是。」以前和頌拉爾爺爺談論的時候總是這樣，「不過也就像是一般人聊天的樣子。」
他喝完帶著香氣的紅茶，意猶未盡。
「這裡的茶很好喝呢。」有點想知道是什麼牌子。

「我有聞到你的紅茶香，感覺很好呢。」對於能入肚便知足的人來說，舌尖沒細膩到能分出哪裡好、哪些壞，波尼同樣喝光剩餘的拿鐵，抱起入場花束再起身。

他看了前方指標，分享情報給海利歐斯，「再往前好像是歌劇院呢。」

「這時候會有表演嗎？」他也抱著花束前進，但想來應該是沒有，裡頭很寬廣有簡約復古，貼著曾經演過的歌劇海報。
「不過我很少看歌劇就是了，只看過一兩次。」

「不過我們沒有另外買票？」入場時沒有看到演出資訊，或許已經停止售票，售罄所有票價的座位。經過大門前能聽見微弱的掌聲，感覺是結束時的致詞了。

明明在外說話聲不影響場內演出，波尼依舊壓低音量，「我也只藉典務工作看過一次歌劇而已。又唱又跳還要配合演奏，需要很好的注意力呢。」

「真的呢。」他也跟著壓低音量，「感覺最難的還是記劇本了吧。」
「還有走位之類的，總之真的很厲害。」
說著他們又走到一處長廊，上面滿滿的照片與簽名，甚至還有黑膠唱片在上頭。

「哇⋯⋯」認識的人名沒幾個，但幾乎掛滿牆的黑膠唱片反而更吸引波尼的目光。知名歌手造就傳奇，而保留的方式正是一片片黑盤。盯著每片欣賞，還能從中看見反射的模樣。

「真是不得了的收藏⋯⋯」驚嘆的波尼開始思考，要是建議圖書館內做出類似的擺設，肯定會吸引更多人潮前來觀賞。

「總覺得圖書館也能效仿看看？」他說著。
「這樣的呈現方式很流暢，也很一目了然。」他看完了最後一個，往回看，還是很令人讚嘆呢。

「前面好像是閱讀室。」他指指前方，需要導覽員解說或有導覽用具租借。
「關於這個館的歷史還有⋯⋯期間限定，好像是在講某國的風俗民情。」

「好像挺有趣的！」波尼租借一組導覽設備後邊聽語音導覽，邊欣賞文物，不僅是音樂廳內相關導覽，還有介紹他國關於音樂上的歷史成就，說明簡單易懂。

他也租借了一套，他們分別在場內自由行動，他把歷史都讀過一遍，連他國歷史也讀了一遍，細細品嚐一番。
「導覽很仔細。」他將導覽設備退還。

歸還導覽設備後波尼一臉滿足，感覺像是用少量的時間學習很多事情，意外地很有效率，不過幾天後可能會漸漸忘了細節——畢竟他不擅長記住過於文縐縐的內容。

「知道很多平常不一定能知道的知識，感覺很不錯。」波尼向前行時，經過寬敞的表演廳門口。

聽到台上的人大喊一聲：「門口邊的長髮先生！可以邀請您一起上台嗎！」

波尼左看右看，似乎只有自己符合條件，一臉困惑的比著自己。

他比了手勢要對方加油，便輕輕拍拍對方後背讓對方上台。
於是他在底下看著精彩的表演，和波尼有點不確定的肢體動作。

臨時被叫上台的波尼略顯尷尬，他苦笑地站在最角落配合其他人，有樣學樣的慢半拍做動作。直到台下開始歡聲鼓掌，波尼才偷偷摸摸地離開舞台，光彩得留在主角們身上。

他一走回海利歐斯身邊時，嘆氣又笑出聲，「真沒想到會變這樣。」

「好像也是種不錯的體驗。」海利歐斯笑了幾聲，「我們離開這裡，去前面的商店街看看吧。」

「書店有販售稀少的書籍呢。」他拿起來給波尼看，「看起來是很久以前的原文書。」
好像可以帶回去圖書館？

「哇⋯⋯」不打擾其他客人的情況下，波尼小聲表示驚嘆，也跟著拿了本古書，封面質感有些粗糙但內文稍稍泛黃的紙不影響閱讀，再根據內容來看，挺有收藏在圖書館的價值。

波尼看了看簡介，邊向海利歐斯提議，「我們就帶書回去圖書館吧！」

「就這麼辦，感覺是很不錯的收穫。」他用公費買下幾本古書籍，開了發票和收據以便報帳。
用牛皮紙包了起來然後裝在提袋裡。
「這樣就好了。」

「看來今天還是有些收穫帶回去圖書館呢。」隨在海利歐斯後一位結帳，滿足的抱著書——入場花束則是不小心遺忘在舞台上——離開音樂廳，走出後門的看見草坪上還有不少人在活動。

眼前一隻黃金獵犬奔馳而過，似乎正在追著飛盤。「這樣的下午也很好呢。」

他注視著狗兒奔馳而過，天氣晴朗，又有收穫。
「真好。」他同意，花束就回家插在瓶子裡好了，他這麼想著。
「那我們回去吧。」

謝謝海利歐斯&海利中和波尼散步閒聊！！感覺聊了很多方面話題還走了整個地圖 後面骰子也都太有默契了

謝謝波尼中和波尼一起玩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