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高結束三年級引退之後，黑尾就很少在排球部露面，可他們依舊會一起上課，多數的時候也會因為黑尾在圖書館唸書而一起回家。
很多事情一如往昔，但也很多發生改變。
「小黑變得好認真。」
「什麼？」
車廂人聲吵雜，研磨低沉含糊的聲音沒能第一時間聽清，不過黑尾依然捕捉到。再次詢問得到明確的答案，他的嘴角抽了抽，「什麼意思啊，我一直都很認真好嗎？」
貓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人，研磨說：「但你之前不會在搭車的時候背單字。」
黑尾無奈，「沒辦法，我昨天睡著了嘛。沒達到進度就得補上。」
「這麼認真。」
「畢竟是考生啊。」
考大學畢竟不同於考高中，那是足以影響未來生涯的第一個分水嶺，他們多會建立一個相對明確的目標試圖邁進，並為此竭盡全力。
就像那些他們並肩走過的比賽。

研磨眨眨眼睛。
黑尾背單字的時候會無聲地念誦讀音，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苦大仇深的。研磨很少看他這麼凝重的模樣，琥珀色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像是被吸引注意的貓。
黑尾沒有看他。
他們平常不是這樣，通常都是他低頭打電動，黑尾在旁邊嘮叨，然後帶他下車。像這樣反過來的狀況並不多，研磨覺得自己也應該可以拿出手機跟著一起冷漠，但莫名不想。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抿抿唇，勾住了黑尾垂在身側的手掌。
「……？」
「沒事。」
研磨嘟嚷，四根手指虛虛地握著黑尾的手。
他只用了輕輕一扯就能掙脫的力量，隱藏在人山人海顯得微不足道，但研磨懸在空中的心臟卻彷彿有了錨點。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忘提醒黑尾：「你趕快背，再五站就要下車了。」

黑尾：「……」
他整個人是呆滯的。
那種彷彿被貓主子出其不意寵幸的不真實感與手上的英文單字本互相拉扯，黑尾的表情甚至有點扭曲，研磨自顧自地高興了一下抬起頭就看到他彷彿便秘的臉，整個無法理解。
「你怎麼了？」
「……沒什麼。」
千言萬語到頭來還是只能簡化為這幾乎蒼涼的三個字，黑尾把臉埋在隨身讀上摩擦，忍不住感慨：「沒想到……」
「什麼意思？」
「我說我會用功的。」
黑尾哼笑了聲，咧開了標誌性的笑容，反客為主地牽起研磨的手。比自己小一號的手掌長年微涼，他的溫度正好可以傳遞過去。
研磨不懂，但他哦了聲。
一直到下車之前，黑尾單手拿著單字本，研磨一手握著手機，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擾，空出來的手始終牽著沒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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