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光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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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過去多少年,他仍然記得他的初戀。那時他還是個小男孩,老屋聞起來像具棺材,屋外整夜下葬著雪。

她也還是個小女孩,穿一條碎花裙子,也就比他年長幾歲。他們的扮家家酒用的是缺角的舊餐具,玩偶躺在餐盤上,劇本在醫生遊戲與料理遊戲之間穿梭。她用湯匙挖下木偶的頭部,笑時宛如一串銀鈴搖盪,他心中的銀鈴也跟著叮叮咚咚,突突地抵著肋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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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肉桂的辛香,小手是冰涼,吻是刺痛。她像撫摸小狗那樣撫摸他的髮絲,笑眼彎彎,將他視作自己的所有物。愛究竟是什麼模樣?他還太小了,不能明白。母親親吻他的臉頰,婦人們以憐愛的口吻呼喚他的名字,那都與他的愛不相同。他還太小了,然而身體自然知道該怎麼去做,當她俯下身去,他自後方霍然擒抱她的脖子,將女孩撲倒至地毯上。

綠色的小裙子下有白色的身體,白色的身體撕開露出紅色的身體。他層層拆開包裝,直到挖出他的聖誕禮物。心底的小銀鈴嘩嘩響亮,十根手指滿滿都是黏稠的糖漿,溫熱的血自銀鈴滿溢而出,將玩具裹上草莓顏色。在那一刻他真心誠意地感受到了愛。鐘聲盈滿鐘樓,壁爐點起了火,松脂烈焰向上磅礡燃燒,緊密地纏繞他,溫暖他,被他掬起、飲盡。然後他觸碰到了火芯,與祂合而為一,揭開現實覆蓋的厚地毯,自底下窺見神聖母親的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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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隱匿的灰暗王國向他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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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晨他睡醒過來,臥室仍環繞黯淡的陰影,天光尚未明朗,床鋪已經少了另一個人的體溫。人要養成一個習慣需要多久的時間?才不過幾週,他已經不能一個人睡了。米夏一面打哈欠一面爬下床鋪,一腳一個褲管,提著褲腰走進客廳。

這是一個尋常碧國人家的客廳,傢俱皆是木製,窗旁是電視與原木電視櫃,對面貼牆擺著一張布沙發,沙發上有幾個抱枕,背披著一塊帶穗子的花布。地上鋪著克什米爾織毯,牆紙又是另一種花色,菱紋、荊棘紋、花草紋,看在剛睡醒的人眼中像跌進了老祖母的繡花包。玄關處掛著幾幅相框,相框下擺著一口皮箱,屋主已經坐在玄關換鞋,他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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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帕斯?」

「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托帕斯揚起頭,說話的聲調同樣和緩。米夏瞅著他,用臉頰依著門框,一隻手垂在膝旁,好像沒了支撐就會塌下身去呼呼大睡,「天還沒亮呢,這麼早是要去哪裡?」

「西嶺山谷地,臨時有工作需要支援。」

「西嶺?那誰來陪我去城裡玩呢?」

托帕斯無話可說,只得朝他笑了笑。米夏看那副真心愧疚的模樣,提起腳根走上前去,托帕斯自然而然站起身來,伸出雙手,像山谷接住朝陽那樣接住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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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一下才原諒你。」

他低聲呢噥,托帕斯依言低下頭,輕啄他的嘴唇。米夏滿足了,圈起兩條手臂,把臉頰埋進寬大的胸膛。他自己個子不小,在別人胸前撒嬌感到特別新鮮,於是又多摩蹭了幾下。托帕斯將鼻尖湊進他的髮旋,雪國的早晨冰冷,貼膚的體熱格外讓人放不開手。

「你有想要我帶回來什麼東西嗎?」

「我聽說他們有很好的羊奶起司。也許一些吸血鬼主題的紀念品?」米夏枕著腦袋,用氣音咬他耳朵,「當然還有你……加一條很性感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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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裡的體溫很快開始上升,托帕斯找不出話來,索性一頭栽進米夏的頸窩裏,用力抱緊他一下,差點沒把他給折彎了腰。許久,托帕斯才鬆開了手勁,對米夏展顏微笑,臉上還有羞赧的痕跡。

「我會盡快回來,你要小心安全。」

米夏撫摸那張溫熱的臉孔,像要以全部的感官描摹下這一刻,他的輪廓,他的聲音,鼻尖還殘留著胸膛的熱度與厚實的木質氣味。然後米夏的手掌繞過耳後,將托帕斯的脖子向下勾,踮起腳親吻他高大的情人。

「不用著急,寶貝。我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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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丹奧第一分館的建築踞伏在街角,石磚砌成的肅穆柱子,中間夾著雙木門,不時吹出一股陰森的暖氣。館員告訴他安格尼斯去與教授開會,要再半個鐘頭才會出來。典廳的設施多半不歡迎他,米夏也不打算進圖書館觀賞人形盆栽,索性站在分館入口,和警衛聊天以娛樂自己。在那裡他打聽到滅門案的一些隱情。被害一家的家主曾是議廳執事,去職後轉任民營企業高階管理,樞秘院方面不希望此一消息曝光,主要因為該名執事離開聖座的原因,是與下屬破棄了獨身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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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警衛發現他能通當地語言後很是高興,抓住難得的聽眾談論起案件。老人的高論大致如下:執事夫婦太過西化了,背棄高尚神聖的生活模式,以至於觸怒聖母。在場最為西化的物件除了警衛手中進口的保溫瓶便是米夏,而他並不感到冒犯,把手肘搭在警衛亭的窗緣,對貝施科涅茨式的道德觀起了興致。

「我看到報導上說死了三個小孩。孩子也是有罪的嗎?」

老警衛扁著嘴唇吹涼刺蕁湯,含糊地吭了一句,翻譯過來的大意是泥濘裡找不到乾淨的雪花。

圖書室的門開了,安格尼斯抱著厚裝書和一大疊文件從陰冷的書窖出現,他向老警衛頷首問好,順便把米夏拎走。別打擾古斯塔夫先生,他是個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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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報這麼大,樞秘院上下肯定都不安寧吧。」

「典廳受到的波及比較小,只有鑑識部時不時被媒體電話騷擾。議廳的人本來沒有打算這麼快公布詳情,但碧國警方轉頭就把消息給了電視台,一點職業操守也沒有。」

「哈哈,不管哪個國家條子都是一個樣。」

他們協議要去鬧區吃飯,一前一後走下階梯,迎面走來一名戴毛帽的女性,與米夏對上視線便亮起了笑容,舉起手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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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夏!怎麼這麼巧!」

米夏也笑了,三併兩步上前與對方熱情擁抱。他們貼頰招呼,直到瞧見安格尼斯變化臉色,米夏才鬆開了手,繞回來拍拍他的後背。

「噢,還記得嗎?這位就是撿到我的背包的女士。」他以帶口音的碧國語言說道,在兩人之間比劃介紹,「安尼,約琳。約琳,安尼」

「我是安格尼斯,很高興認識你。」

與米夏相較,安格尼斯的腔調純正得多。他向前一步與約琳握手,好好審視一番。約琳比第一眼看上去要再年長一些,莫約三十後半,儘管穿著羽絨服,仍能看出身段十分窈窕。她的臉型也很消瘦,笑時臉頰聳起,在嘴唇旁落下一道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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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夏快速環視一下四周,將手扠在口袋裡,隨心搭訕道:「你丈夫不在?」

「噢,以西結在車上休息,前幾天他去拜訪老朋友,回來就感冒了。」約琳向他們微笑,瞇起眼睛時格外和善,「你還住在市中心嗎?那裡過來要一段距離吧」

「不,只有前幾天待在那裡,我現在住在丹奧的朋友家。」

「這麼巧?我們也住丹奧鎮。說不定我們還會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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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與約琳道別,頂著寒風前往小餐館。安格尼斯回頭覷視女人的背影,不禁又蹙起眉頭,「租車?碧鐸到處都是鐵路,怎麼會自己開車。」

「誰知道呢,對岸帶來的壞習慣吧。」

「以西結聽上去不像個美國名字。」他話說一半,忽然自顧打住,猛轉過頭來:「你之前說的對象不會就是──」

米夏斜著眼看他,接著吭出笑聲,舉起左手往安格尼斯肩上捶了一拳。

「你還沒看過她的丈夫的人才會這麼說──那男的怕不是會把我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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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米夏走在街道上,時間才剛過傍晚,天已經完全黑了。街燈落在無人的街區,雪堆在道旁砌成斜坡,鏟雪車開闢的軌跡再一次變得含糊。凡燈光觸及不到的地方只有黑暗。在他身後大約二十呎外,有個穿皮靴的人始終跟在後頭,米夏側耳留意那人的距離,忽然轉身穿越街心,走到對街上。他走進一間覆雪的電話亭,投入硬幣後憑記憶打了一串號碼,把話筒夾在肩膀與耳朵之間。腳步聲沒有立刻追上來。

「樞秘院誓廳總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請幫我轉分機六二二。」

總機先生消失了幾秒鐘,很快又回到線上,「很抱歉,我們沒有這個號碼。」

「我很確定你們有。去周圍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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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這回對方消失了頗長一段時間,米夏將頭靠在機器,隔著佈滿灰黑水漬的玻璃,覷見一道黑影佇立在對街的人行道。耳邊一陣擾動,話筒傳來人坐回座位後鬆弛的嗓音。

「請稍等。」

聽筒響起陳舊的水晶音樂,約莫數秒後,一名中年男人接起電話,「喂?」

「我看見新聞了,先生。」

對話另一端陷入沉默,他彷彿能看見人以指關抵著前額,按摩不斷冒出的皺摺,「這是誨廳的工作,你別想著淌渾水。」

「五具屍體圍繞在餐桌前禱告,哪來的血族這樣嗑飯──除非是嗑藥了的血族。嗑藥也八成也是人類賣的藥。動物進食不會擺盤,顯然有人想對樞秘院傳達什麼訊息。」

「你從誰那裡聽見這些?」

「你們的修士太過饒舌了。也許緘默誓是個好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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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男人沒有就這件事與他爭辯,他聽見文件被翻動,推測對方仍在辦公。

「現場相驗的結果很混雜。加害人留下很多痕跡,但暫且還不能輕易下結論。」

「只要解剖報告出來,很快就可以知道咬痕究竟發生在生前還是死後,不是嗎。」

「我只能告訴你,誨廳已經鎖定特定一名血族,背後有沒有人為操作,在兇手落網以後自然就會揭曉。」

米夏往電話亭外望去,黑影已經不在人行道上。雪地上只有他穿越馬路時留下的一列足跡。

「你還記得編號一零一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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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米迦爾。不,無論過去多久,我不能給你誨廳的列管證物。」

「啊,這群老頑固──你們留著一個小女孩的牙齒能做什麼呢。」

「下個月你就要上山,在那之前控制好你自己,別製造麻煩。」

「我可以試試。」米夏不耐煩地敲敲電話機鐵皮,露出虎牙笑了起來,「──但聖母的意志可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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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他掛回聽筒,走出電話亭,無光的市街猶如死了一般倒臥在雪中。宵禁已經開始了,假使有人想要開槍,現在會是最好的時機。遠處的黑暗依稀藏有警車鈴,他手插口袋,低頭走進巷弄裡,拐了幾個彎路,最終停在一扇狀似住宅區的後門。樓梯間只有一盞紅燈,照亮階梯邊鑲的金屬條,一名胸前夾無線電的男人在底部攔下了他。

「通行碼?」

他向保鏢亮了一亮手機,在放行的手勢下推開彩帶門簾。人群的熱氣鋪面襲來,電音舞曲壓過任何人聲,成為唯一能被聽見的主宰。人們沉浸於硬節拍電子樂,光斑巡弋在他們揮舞的肢體,將臉譜裁成銀箔碎片。貝施科涅茨的年輕人稱此為「吸血鬼之夜」,度過宵禁假期最好的場所,在這裡人們即將狂歡至天明,翌朝拖著醉爛的身體回到租屋處。

米夏吹了一聲口哨,側身繞過音箱,轉眼隱沒在男女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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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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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米:我會等你
也是米: (男友不在家就出去野)
又是普通ㄉ觀光日記?下一回應該就可以來點Action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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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出現的人有點多總結一下
托帕斯:寶貝
安格尼斯:典院院士的學生 老媽
約琳:撿到米夏背包的夫婦 好人
以西結:"撿"到米夏背包的夫婦 上一集的神秘男子
電話裏的阿伯:米夏實務上的監護人 頭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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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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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中的文實在太考驗心臟 先是可愛初戀急轉直下變成詭異血腥的玩具屋,再來是雪山情侶溫暖的貼貼窩窩,後來看到米米自己跑去浪甚至在宵禁跑去夜店的我表情like: 執行官的戀人直接沒有要鳥宵禁真讚!!

然後一如繼往的愛米中藏在字裡行間的線索...實在太在意牙齒了,另一方面也覺得在聖座裡藏滿熟人的米根本才是幕後大boss吧!?然後小房間裡的劇情也是酣暢淋漓...我已經準備好繼續追番...
這次的*剩下一顆了下次會不會更難找呢!一如既往要尖叫你好會營造詭譎的氛圍,以為是談戀愛觀光客結果是懸疑劇真好看但中間的貼貼也讓人姨母笑連連……他們抱抱感覺好溫暖喔真可愛 (老長輩發紅包手勢)(好)

從前企就好好奇米米的愛究竟是什麼模樣的,為什麼在殘忍的同時又可以用可愛的樣子(?)跟托帕斯貼貼,以米米的視角重現一次慘案更是多出幾分童趣的殘忍,完全可以理解父親心頭的恨意但又覺得米米的話應該可以全身而退吧……!

好喜歡這次的*裡用血鬼來解釋歷史懸案但大屠殺的場面真是不寒而慄,然後也忍不住想E難不成就是辣個男人嗎雖然我可能看到黑影就開槍……!看到你的文章都會想動腦耶 (榨乾ㄌ唯一的腦細胞於是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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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elwin_vampire: 宵禁只要大家都待在室內就沒問題吧! 基本上就是corona party的概念 大家人鬼不分一起嗨這個嘛 畢竟米並不只是觀光客ㄋ 米米也很在意牙齒ㄋ…當初他年紀太小ㄌ現在要不回來只能每年跟樞秘院盧……其實EP1也還有一點導入ㄉ感?明明感覺劇情很簡單不知道為什麼寫出來網就撒那麼大 真的看得懂嗎 下一集應該可以開始讓米米展現本性… 就期待官方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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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onths ago
projectonly_01: 我努力讓他變難找但說真的已經有點沒靈感ㄌ連結變色好明顯
米米ㄉ愛…其實就只有一個樣子吧…粗淺的說他把喜歡的人當作自己的物品 自己的東西想呵護還是弄壞全看心情… 雖然托帕確實教會了他一些別的東西 你猜他最後看著托帕時在想什麼ㄋ 之後應該會慢慢開始推這塊吧…(說好的蜜月???
ㄞ 米米就是每次都全身而退才越來越壞 這次有了在乎的人會不會終於知道要怕ㄋ E…這個比較不直觀 但以西結英文是Ezekiel…理由在上一篇ㄉ*裡有一丟丟端倪…伏線到底收不收的回來就看官方作不作美ㄌ!(堅持不看透之人
EC | Chevalier
1 months ago
在場最西化的物件除了保溫瓶就是米夏ww 太喜歡這種詼諧的描述了

還有一開始的男孩視角,是失控所以殺死了小茉莉嗎?聖母感召?被害的五人家庭有人破棄了獨身誓,不知道只是藉此示威的工具還是是當初趕走茉莉爸的成員之一

不確定男孩是不是米夏喔,說REPENT那感覺是做了點什麼...但會用湯匙挖木偶頭的茉莉感覺也不太正常啊,還是還有什麼隱情嗎?

迫不及待想看下一篇了!會是紅標的打架還是紅標的打架呢?(紅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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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onths ago
rhino0527: 路易中真ㄉ是火眼金睛… 沒錯ㄋ 其實問題ㄉ關鍵就是茉莉也不是正常妹妹…失控嘛 是失控沒錯ㄋ 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EP2要紅標ㄉ吧!感覺獨身誓會是比較容易起爭議的傳統之一吧…議廳或許跟茉莉爸有關聯或許只是警告ㄋ…
還有很多隱情ㄋ…!EP2開始會要來慢慢一個一個解釋起來ㄌ…總之要血流成河! (上個企冤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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