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好亂,一直哭。還以為自己想得很泰然,結果我才是那個最放不下的。畢竟看媽媽這麼努力了,很努力的吃、很努力的做復健,從去年六月開始臥床下半身不能動,到現在已經可以坐輪椅進行復健,雖然還是處處需要照服員的幫忙,但是一點一點都有在邁向好轉的跡象,但現在看來搞不好是我們自己一廂情願相信媽媽正在往好的方向走,相信只要照顧得宜,能夠再次看到她下床自由走動的那一天。
癌末一開始被檢查出來醫生雖然話沒有講死但現在回想,這已經沒辦法醫治,只能想辦法延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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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從跟媽媽很親的親姐姐去世之後,身體的狀況就開始走不穩,本來臥床就食慾不高,現在水的攝取量也越來越低。原本在吃標靶藥而有副作用需要恢復的身體攝取不到營養,最近反覆的發燒、異常的排泄狀況都讓我跟姊姊身處高壓狀態。
我知道我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但姊姊說他感覺媽媽最近變得消極了,感覺開始疲倦了。高燒時也不太配合送醫,我們當然也是尊重。
晚上姊姊跟我講了很多,接下來需要作最壞的打算。
要跟媽媽討論接下來的醫療,她是不是還願意接受治療?
如果真的怕送醫院怕打針,那留在機構進行簡單的醫治也可以。
繼續吃標靶藥跟繼續做復健都可以
機構裡關於這些也有一個安寧的配套措施
為什麼要做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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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這麼努力了,明明都從下半身不能動,從指頭開始慢慢進行按摩、復健以及電療。從去年六月開始住院治療,住院的醫療費用以及不堪負荷的台籍24H看護讓我們有點吃不消。九月入住長照機構,雖然都是外籍照服員但都是訓練有素,護理師、營養師以及復健師人都很好,復健師很常稱讚媽媽都很配合復健,很努力。
雖然還是需要照服員幫忙,但是已經有力氣可以自己出力一起進行翻身動作,也將尿管拆除,可以坐輪椅推至復健室進行訓練,已經是去年十一月。
拆除尿管比任何人都開心,因為減少了尿道發炎,就不會發燒,也就不會送醫,就不會被戳針。
媽媽血管很細很不好找,一開始住院的時候為了找血管挨了不少白針,挨過白針的皮膚留下的大大黑青在手臂各處,我到現在都難以忘記。
大概從這邊開始媽媽就對針很有陰影,每次都希望是比較有經驗的護理師,能夠一針到位。點滴、輸血、營養劑的輸入一定很難受很不舒服。在半夜的時候都會偷偷哭,這是阿姨還在世時跟我說的。
努力吃飯復健努力吃飯復健,慢慢可以開始進行坐輪椅踩腳踏車的復健,已經是今年一月。從短短的三分鐘,慢慢增加到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偶爾也會被照服員推去一樓大廳外的曬太陽,在大門外可以很清楚看得到家的位置,媽媽自己也有拍照PO到家裡群組,看起來很開心,也覺得她也很期待有一天能夠回家。
為什麼要做安寧?姊姊說機構的安寧規劃也可以讓年長者繼續維持原本的服藥跟復健,讓他們舒服、有尊嚴的過最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安寧,這一詞來得既突然也非常沈重,聽我姐開始講的時候就已經停不下眼淚。我在這時才意識到,嘴巴上我說跟姊姊是一樣的想法,說什麼尊重媽媽的想法,不想送醫就不要送,也不要強行想讓她多吃或多喝水,畢竟都躺床了還能夠要求她吃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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