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弱弱相殘」這件事:
我覺得一個人只要想發言,其實無可避免的、多多少少會落入弱弱相殘的結構,因此對我來說,我不會把目標放在如何避免弱弱相殘發生,而是盡可能在發生之後思考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會說避免,是因為我知道當我發言的時候,我一定會或多或少的壓過別人的想法和聲音,即使別人也跳出來說話,我們因為族群、背景、表達能力等等因素,也會有大聲或小聲的差異。
或許這是為什麼比起大家都不講話,我更希望大家都講話——因為我們無法避免弱弱相殘的處境,不如在這樣的處境下,讓各式各樣的聲音冒出來、聽聽看。
我們可以正視弱弱相殘就是會發生的事實,而不是過於理想的認為有一種最終解法可以不傷害、不壓迫任何人。
我不會說「因為這個世界就是會弱弱相殘,所以我們來廝殺吧」,而是在理解弱弱相殘總是不斷發生的前提下,思考自己想怎麼做、想表達什麼訴求、怎樣才不會讓自己的聲音被埋沒。
對我來說,講話跟選舉有一個相近的地方,就是怎麼做、怎麼說都不可能讓所有人的滿意,人民的利益就是會相互衝突。
因為沒有完美的解法,所以我能做的,是在我還能說話、還有能力說話時說話,把握我擁有的能力,把我想傳達出去的內容留給這個世界。
(卯迷在創作時是不是也這麼想呢?)
或許有人覺得,有些族群就是非常弱勢、很難傳達自己的聲音。這個問題確實存在,我沒有否認它,但是這個問題存在,就表示其他人沒有自己的想法與感受,或者不能表達自己的想法與感受嗎?
每個人在社會上都存在於某(幾)個位置,從生理機能、族群人數、政策等等不同面向來看,每個人在不同時刻的強弱勢可能是變動的。
我知道自己也屬於「擁有(某些)資源」的族群,從我意識到自己不是一無所有、處於社會的最底層之後,我一直在思考自己處於什麼位置、在這個位置上我可以做什麼、避免做什麼,我知道自己無法做得很好,而我只能盡量去做、儘量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