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細一根 𓅅千冬歲的酒精瓶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天官賜福 #花憐
八卦
原本是想寫一點好笑的東西,但是後來好像延伸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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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庭有八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大多他們都喜歡吃謝憐與花城的八卦居多,例如前好幾天他們去太蒼山賞花,結果太子一個踉蹌跌進鬼王的懷裡,大多數人都會趕緊離開對方,因為是情侶也不太會光天化日之下,直接進草叢辦事!羞不羞阿!更加離譜的是,在自家宮觀內開始你儂我儂,放任信徒在外頭等待,有多少神官都不敢怠慢,在天庭求功德不易,想要橫著在天庭過好日子還要看信徒臉色,他們兩人跟奇英殿下幾乎是半斤八兩的狀態,只是一個是打信徒,一對是過著天天熱戀的世界。

上天庭不過百位神官,中天庭也不差至千位,誰有成家立業?

神官們第一次體驗到職場霸凌。
作為神祇不能跟凡人私通,即便飛升前有家眷,但大多也不太會點自家人將,自我奉獻精神,也應證了經過天道選擇的神祉都是單身狗的事實,撇除裴茗那唯恐不亂,飛升只讓他吃更開。

鬼界並沒有向天庭那樣規矩多,更加精確的說法是,我想要我得到的精神才是做鬼該有的態度。

能成鬼不外乎是生前有未達成的遺願、生前極為邪惡之途或著怨念及深等,多少都是非正規下葬,正常流程沒走盡"普通人"認為的異端亡者。

先撇除妖怪,鬼和神生前都是人。

人除了吃喝拉撒睡,還有一個很大的興趣就是聽八卦。
人間流傳奇聞軼事,有神有鬼,就是沒有看過神鬼在一起的故事。

自從把君吾壓在銅爐山後,他的信徒漸漸發現自己所拜的神祉再也不像以前靈驗,同時也流傳出君吾的搗亂天庭的故事,神明們為了維護共同太平,最後由被貶下凡的太子殿下和鬼王打敗了欺騙至少上千年信徒的神武大帝,此後紛紛轉向鬼王和破爛仙人。

明明謝憐的咒枷早已在大戰時被花城渡過來的法力給衝破,不會如八百年來的帶來衰運和沒法力,但還是無法短時間的改變民間之說,畢竟故事流傳許久,大多從會話也成為了家喻戶曉的睡前故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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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門生意人愛拜座擁滿金銀的鬼王。但沒有畫像怎麼辦,這時就靠的是神官的軼聞。有神官在鬼賭坊曾幕簾推敲出他的樣子,之後便會跟其他同樣好奇的同僚說,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民間都在對此議論紛紛這鬼王的面貌。

有人說他小時候因疾在身長的醜陋所以死後特別在乎自己的打扮;有人說他是為國捐軀的士兵,為了見曾救他貴人一面身穿紅衣廝殺戰場;有人說是等不到心上人的情種,在見君川苦等並思念成疾,,所以帶滿銀飾與花蝴蝶圖案,好讓心上人百年之後在九泉路上一下子看見他;有人說他曾是神官,見愛人不在,就義無反顧地跳回去當百鬼之首。不管如何,再多的出生軼聞,總是會離不開紅衣、眼罩和充滿挑逗性的銀鍊子,久了對於這位不像中原打扮的鬼王,被凡間描述為玉樹臨風的異域男子,因此神像畫像都把五官描繪深邃,唇薄臉面還但有骨感,不少少女為之傾心。
百年前,挑戰三十三位神官那天,他們的信徒再同一天都夢見了鬼王的樣子,他拿著帶紅眼的彎刀,身著紅衣,黑髮如瀑的隨意披散於肩上,銀飾隨著鬼王的腳步叮叮噹噹作響,繁華艷麗的飾品襯托出他的尊貴不凡,夢裡的信徒都看得楞出了神,果然跟流傳的一樣,英俊瀟灑。

燒毀了戰敗的神官,原本信他們的凡人都轉至信了鬼王,大量的神像在當時廣泛製作,各地區不免不一,畢竟每個人關注的點也不太一樣。

鬼王花城主燒了三十三神官的宮觀廟宇後,多了一條八卦。

「哎哎聽說了嗎?那鬼王應該是想求姻緣阿!」

「怎知?」

「夢到哩!那第三指纏了紅線不是求姻緣還不是甚麼?」

神像和畫像便有了紅線繞指間。

幫幫鬼王求姻緣,在線等。
謝憐八百年前還是上天庭受人景仰的仙樂太子,他也是有被八卦過的,例如到飛升前他都沒有牽過女生的手,雖然這是一個大實話,不過沒牽過女子的手但他牽過男子的手!這點他贏了一半的女性。

他非常自豪,現在牽起了帥氣逼人的鬼王,還好上了。

破爛仙人與絕境鬼王的功德歌頌各地,漸漸信眾們便把他們倆的神像擺在一起,而紅線也慢慢越來越長變成把兩人牽起的姻緣線,各地對於他們倆的傳聞也不竟相同,有是鬼王為太子的同父異母弟弟也有他們其實是親戚等故事,不過最廣為流傳的是他們是一見如故義氣相同的道侶。
凡人不只寫神官軼事,同時也很愛八卦神仙的桃花趣事。

「哎呀,知道嗎?那仙樂太子說不定是喜好男色!」

「真假?」

「真的啊!他的神像也是風光過,有許多小姑娘看他神像後也開始拜他,中性面容雌雄難辨,曾經仙樂國有招過太子妃來著,後來那斯連公主們正眼都不瞧,翌年後飛升啦!」

「那跟他好男色有甚麼關係?」聽者無法理解。即使現在太子的神像都是清一色白衣道服,面貌依舊清秀和善,妥妥美男,而若不是還是有瘟神的稱號,他的香火肯定更加火旺。

「不然怎麼連弟弟都吃啦!鬼王雖與他是非同母但這也……。」

「我們那傳著他們是道侶,結果鬼王尋的緣人是太子,太蒼山的太子殿神像的紅線奇蹟般地與鬼王像連線啦!」

「真有此是那是神蹟了!」

過不久,尋良緣的紅線成為了他們的代表,象徵愛情的堅定不移。
見君川的鬼經常祈願城主能為他們在陽間的愛人傳話,沒有非法之想的訴求通常花城都會順路幫忙一下,因為他清楚明白等待的痛苦,雖然那些小鬼只會苦苦守在河川附近,最終成為船舫的動力。

女鬼已經守在見君川七十年,她不願喝下孟婆湯,魂魄墮成鬼飄盪在鬼界之中,天天寫水燈表達對愛人的思念情。

花城並非不曾插手此事,就是麻煩了些。因為他並沒有找到那個人。

謝憐聽聞此狀後,他向花城提出是否可以再嘗試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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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神官咬耳朵說太子殿下與血雨探花關係不淺,在賭桌對方一口哥哥叫著,誰有能力可以被絕境鬼王叫哥哥,不是兄弟就是那個人戰下鬼王!但他們不曾清楚太子何時結識了對方抑或與他決一死戰切磋去,只能往他們或許是有關係的方向聯想。

盅內的骰子隨著他們的環圈的動作,輕輕跟著軌跡滾動,雙手交疊覆蓋彼此,骰子敲擊著盅內沿壁,些微震動直傳達二人的手掌心,心中如汩汩海浪拍打。

想要找尋一個人,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如登天,他的腳步帶著世俗不凡走過凡間塵囂,銀鍊隨著律動搖擺敲擊,響著對一個人的思念加上愛慕。

被商人供奉的鬼王,不是一直都是想像中那樣的幸運。

因為他找了八百年的心上人。

幸運地他們一起骰出了六點。
「城主,見君川的女鬼在門口等候。」引玉站在珠簾前稟報。

「讓他進來吧,讓女子站在門口不大好。」謝憐赤著腳,從床榻下跳下來。

花城都還沒來的及攔下他,他就已經跑到門口,而大門並沒有鋪設獸皮墊子。鬼事長年不見光,天氣冰涼刺骨,隨時都有徐徐寒風灌入觀內,即使到處鋪設了保暖又柔軟的毯子,還是抵不住鬼界原本的環境。

謝憐始終都被保護得好好,甚至有時都會忘記穿鞋就跑出門,他經常感嘆自己被養得越來越嬌貴,說是哪裡的小公主也不為過,身上的一切也幾乎是花城打理,今天要穿甚麼吃甚麼都不用他煩惱,穿著更是花樣百百種,雖然他更喜歡原本的白衣道服,穿脫都方便也舒服。

不過在千燈觀裡,就是他們的私人時間,穿著也變得無所謂也隨意,謝憐也任由他擔任起鬼王的換裝娃娃,在千百種服裝裡,花城最喜歡幫他換成花神的樣子。
頭上左右各好幾朵小白花,白中帶粉,梳成冠的髮髻也被放下來綁成辮子落在肩頭,全白的衣裳,中衣右任還有紅色邊,身披純白鶴氅。

女鬼被引玉帶進來時,一股清新的花香彷彿舞動在空氣中,像是輕柔的絲綢,在鼻尖輕輕纏繞,帶來一種淡雅的愉悅。

他抬起頭,便是謝憐站在他眼前,手拿著披肩。

「姑娘,今日鬼市的天候不佳,披著吧。為難妳跑一趟了。」

「不不不!太子殿下,小的才是麻煩城主和大伯公您們,讓城主瞧過小的祈願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那位女鬼做勢就要跪眼前的人,花城這時開口說:「起來。」
謝憐拉住他的手臂示意又說:「姑娘,對我們不必如此。而且尚未問姑娘芳名呢!是我們失禮了。」
「小的叫桔梗。桔梗花的桔梗。」
「好名字!這是帶有幸福來到的意思,桔梗姑娘,我很高興你沒有放棄。」
謝憐從他編髮上摘下一朵白花別在桔梗的右耳上。
他們倆人一神一鬼的日子久了,總還是避不了閒言閒語,上天庭除了裴名愛吃他們倆在一起的小趣事,其他神官則能避則避,誰也不敢惹眼前背景雄厚的太子殿下,倘若有人在太子面前說血雨探花的壞事,那原本和善的面容瞬間也會到你面前,所以說一個和善一個核善,好像都惹不起。

不過能對上太子與鬼王說三道四的僅有太子"娘家人"──玄真與南陽。

上天庭其餘神官偶偶會偷偷跟兩位將軍抱怨太子殿下與絕境鬼王不要太超過,正經事是叫謝憐不要太常帶鬼王道上天庭聽他們開會,當自家家門似的,非正經事是他們大多也是單身狗,不管到哪裡都會看到一神一鬼親親我我的樣子成何體統。
謝憐去村子調查桔梗家鄉前去了仙京太子殿一趟,在門口便遇上了風信和幕情站在門口鬥嘴。

「你們怎麼在這?」

「找你啊!」兩人同時回頭。

幕情還是依舊翻著大白眼陰陽怪氣的,但謝憐已經習慣他有話說不出的個性,就算看起來再怎麼嫌棄,終究會跟風信一起跑過來。

而風信則是一臉老媽媽的樣子,雖然也是那種說不出口的個性,不過跟幕情比起來好太多了。

謝憐把兩人通通推進仙樂宮,坐進大廳的正殿裡面泡茶聊天。

仙樂宮依舊是原本的模樣,他們也熟門熟路,自動自己去拿茶拿甜品類的,為了更加的舒適也從偏殿拿了一些軟墊過來鋪設在地板上,也是顯得愜意十足。
「是說你也太隨意了吧,地板涼,有椅子不好好坐坐在地板上。」風信拿著手提著糕點走進來。

「所以我舖了墊子啊!」謝憐招招手要兩位昔日好友一起坐地板好好享受時光。

幕情拒絕了地板邀約,他蒸完茶後還是坐在椅子上。

謝憐知道自己拗不過幕情就直接進入話題。

「所以說,為甚麼你們來這裡?是想要聊聊天嗎?但我想應該也不是。」

風信說:「殿下,痾,那個最近有很多神官在抱怨你跟血雨探花太過於招搖,讓他們有一點受不了,還有在傳說……說」

「說甚麼?」

「說你們要成婚了。」幕情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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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onths ago @Edit 1 weeks ago
「啊?沒沒沒沒沒有吧,哈哈哈。」謝憐冒了一滴冷汗。雖然兩人在表達心意前,花城在輦轎有提過,但自此之後他們對成婚這起事好像也沒也特別提起,因為有沒有成,對他們的生活也不會變太多,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此事的謝憐,更是無緣,而且他認為結婚這件事不能亂開玩笑,不過對象是花城話,那他是百分之百願意。

但讓他微心虛的是,最近花城很愛給他穿紅衣或著是帶有蝴蝶的配飾在他身上,時不時還會扯下床榻前的紅沙廉照在他頭上,不說還沒意識到,但這下好了,妥妥被迷惑了雙眼,連信徒同僚都要認為他們要成婚了。

「你們還是克制一點吧,我可不想再聽到有神官跟我抱怨了。」幕情撇撇嘴,他最近真的受夠了一堆神官在他旁邊耳語,以為自己是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的,聽了笑死人。
「哈,玄真殿不僅管西南方也管媒啊哈哈哈!」一個聲音從窗邊傳出,鹿皮靴子亮出他們的視野裡晃呀晃。

「三郎!」謝憐看到花城又換了皮相,此時是又比菩薺村里的小花大概又小了幾歲,大概也有十二十三歲的樣子。

花城右邊依舊綁著小麻花辮系著紅珊瑚珠子,而長髮一部份則高高豎起,其餘的就落在肩上,額頭上還同樣有鑲著珊瑚珠抹額皮革帶。衣服則跟平時不太一樣,不過裡頭還是身著右衽紅衣袍,衣領是圓領麻材質,左領大褂袍則有獸皮毛和許多小花紋的毛織腰帶,上頭黑綁帶還系著厄命,兩耳還有銀質小瑪瑙垂璫。

「哥哥,我好看嗎?」花城用兩手食指戳著自己的臉頰。

「可愛可愛,三郎怎麼穿都可愛。」

看來三郎又跑出去不知到哪裡玩了,回來獻寶。

謝憐想著。
「這個給哥哥!」他從大袍子裡拿出一串由紅珊瑚和黃琥珀交錯的飾品繞在謝憐手腕上,再加上一朵小白花做的花冠輕放在頭頂。「那邊的姐姐告訴我這樣就可以把心上人帶回家啦!」

「哎?三郎?那那那個……你不早就把我帶回家了嗎?」謝憐承認他對不管幾歲的花城都很沒有抵抗力。

「哥哥……成親吧。」花城雙手捂住嘴巴,彷彿犯罪的不是他。

「血雨探花你不要給我太過分!」風信和幕情瞬間同時喚出武器往絕境鬼王身上攻擊。

受夠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還在我們面前提婚嫁,不知道是閒活太久還是消散的不夠多次!

最終三人有兩人被罰玩成語接龍接一百個成語,而另外一位則是要寫三張帖子才能結束懲罰,也是後話了。
花成與謝憐來到了桔梗生前的村子時已經下午近晚上,花城甩甩手,認清自己就是不適合寫字,過了幾百年這永遠都不會變,也休想改。

謝憐提議要不要去附近有沒有他的觀來先過一夜,明日再繼續調查。

花城表示無所謂,反正沒有時間限制,要先玩一輪逛逛附近再處理也不遲。

這時有一位老伯與兩位看起來是書生的青年從他們旁邊經過,他們似乎要去祭拜的樣子,人手一籃水果和一袋線香還有幾束鮮花,看起來都不是本地產出的花。
謝憐不放過任何可以問線索的機會,走過去介紹自己。

「請問公子們是要去祭拜祈福?敢問這裡最近的宮觀在哪。」

其中一名年輕人說:「這位道友好,我們不是要去的是宮觀,我們是要去張家祭祀堂,而離這裡最近的宮觀是太子殿,裡頭除了供仙樂太子還有鬼王,聽說我們這裡的可靈了,瞧道友是外地人,不妨去瞧瞧,距離也近往前走不到三哩,帶著您身邊的小公子必定尋得好佳緣。」

謝憐回頭看見花城又變回十六十七歲的樣子,換回普通的紅衣,綁著歪斜的馬尾。

「啊那個,謝謝。」謝憐拱手。「不過容我好奇一事,問張家祭祀堂是……

?」

「是一位書生的堂,聽左右鄰居說考生去祭拜非常靈驗,但怪的是要帶一束只有外地種植的花才有效,大費周章的很。」
「甚麼花需要如此?」

「說來慚愧,我們也不清楚,這些都是從靈文殿出來的小道消息。我們村子小,距離道到靈文殿要一段時間,因此這裡的考生都會往張家拜拜這位書生。說這是喜事還是遺憾是,聽耆老說他剛考完沒多久便被靈文真君點將。損失了一位奇才留世啊!」老伯帶有可惜意謂說,還是給花城與謝憐一人一朵花就帶著兩位年輕人走了。
「三郎你說,這張姓書生是不是桔梗姑娘要找的人?還是另有其人?七十年了,依照平均年齡,姑娘的愛人不是駕鶴西歸,不然就是成鬼駐於人間,但我們始終沒想到一件事就是成神這件事。」

他們最終在太子殿留宿,決定明日早上再去張家祭祀堂瞧瞧。

花城靠在神壇旁,手上把玩著剛剛老伯給的花。雖然說是鮮花,不過仔細一看,花的根已經塗上一層薄薄的蠟,花瓣也沒有像新鮮的水嫩,就是被人特意乾燥處理過的,為了保持他的外觀,延長生命週期。

「這也無非不可能,因為這朵花就是僧帽花,俗稱桔梗。哥哥真的太幸運了,看來說不定有進展。但同時那為書生能被點將,必定不是甚麼簡單的人,則現在好辦,要靈文抓人可說是輕而易舉,可是說難聽的,會不會出面又是另外一件事。」
「三郎說的好像桔梗姑娘的愛人就是那位張姓書生。」

謝憐拿到的是白色桔梗,上頭還有淡淡清香,花瓣底部還有帶一點漸變青綠色,像是晨間微風中的一縷輕煙,帶有一絲草木的清新氣息,讓人心情愉悅。

花城拿到的是紅色花正開的桔梗花,與他衣著都相配,修長的手玩著根葉,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幽靜而神秘。他轉身就把手中的花放在鬼王雕塑中的手上。
「是三郎有錯在先,沒跟哥哥說清楚事情的故事去脈。」
「難到三郎已經知道了?」
「並非,但也能推敲出。」
遇到謝憐前,花城是有處理過這件事情,至於為甚麼停止,是因為當時調查的時間那位桔梗姑娘才剛去世沒多久。姑娘只知道愛人要出城考試,等到功成名就後就要回來取他,但姑娘家是有錢人,自然而然被安排要嫁給門當戶對的人,為了給書生驚喜,決定私奔找奔波中的書生。上元節當天,她藉由賞燈的名義,跑出了家門,為了避免家裡的人找上她,還特意丟了鞋在湖邊,製造她意外墜湖。
人算不如天算。
他們之間錯過了彼此。
桔梗最終真的遇船難而生亡,不清楚愛人是否知曉此事。
桔梗當時跟花城說的,是希望能找到她在陽間的愛人,並且能帶話給他,所以花城自然找不到,同時也沒有想過竟是與事主擦身而過,黑水那時也有頻繁地處入靈文殿。
不過今日聽到有被點將的書生,加上供奉的花被要求是桔梗花,再加上是靈文殿傳出的,那八九不離十了。
除非那位是無情薄面的人,不然就是那位書生是忠貞一生直到成神。
而桔梗跟謝憐所說的也只是片面之詞,跟之前她與說的相差不多。
慶幸今晚遇到要去張家祠堂的,不然過了快百年的事情,還是平民百姓生活中冰山一角的人生碎片,問起來可能還會花上一段時間。
隔日一早,他們便去了張家祠堂一探究竟,路程經過了早市。
小販們拿著商品叫賣,也有賣早點的,豆漿饅頭等樣樣都有。他們隨處找了一家攤販賣燒餅和鹹豆漿的小攤入坐。
這小攤僅有一位大哥忙裡忙外,但幹起活來絕不輸三個人,手腳俐索靈活敏捷,不拖泥帶水。他們叫了兩碗豆漿和兩張燒餅,隨後不久大哥就拿了過來還附上白糖。
「白糖?是要加進豆漿裡的嗎?」
謝憐沾了一口白糖入嘴,甜滋滋的,但不過也不會過於甜膩,還帶著甘蔗清甜的味道。
「哥哥,我也要嘗嘗。」
花城喝著豆漿,碗放下時,嘴附近還圈了一圈米白的豆漿漬。
這時攤販大哥似乎忙告一段落,看著一位道士跟英俊小夥看著白糖不沾反而一口一口試著味道,瞧那應該是外地人可愛極了。
「呦!這位道士小哥,不知道這的吃法吧!這糖不是一般的白糖,是甘蔗糖,是要餡著燒餅吃的,不妨試試吧。」

「原來還有這樣的吃法!感謝這位大哥了。」

大哥甩甩手表示沒事,手用熱呼呼的白色大毛巾擦拭著雙手,看著眼前兩位年輕人,一唱一搭的樣子,想起家裡長輩述說著各種奇秒的愛情故事給他聽,希望有一天自家小兒也可以找到屬於自己意氣相投的心上人。

各地都有屬於自己的傳說,但是在這裡除了破爛仙人與鬼王的愛情佳話,還有一件令人惋惜的愛情故事。
吃完早餐,他們就去了張家祠堂,說是祠堂更像是張家人為了這位書生所建立的小觀,裡頭並沒有擺著列祖列宗,而僅有書生一人的小雕塑,供台上擺放著多種水果與一個小小的鼎爐,上面插著落落幾根線香,唯獨鮮花是被放在書生雕塑旁,現在上頭的花大概也是昨天三位所放置的。
牆壁上有用紅紙寫著那些書生考上京回來還願,供了多少錢等,不僅如次還有一些壁畫刻在上頭。

上頭畫著一名身著淡藍色身衣的衣冠男子背著小小的行囊,手持一朵小花,行遍千山外水,行山萬里路,直到一位發閃金光的人面前,並行跪拜禮。

大概那位閃金光的就是靈文,他換畫成男相,持毛筆身後帶金童子持卷,似乎是在點光給書生。

謝憐又看相另一頭,右壁畫的是書生成神的經過,而左邊的牆壁的故事內容則如出一轍,不過一開始的地方,書生的右邊則有一名清秀女子伴隨,直到中途時便沒了。

「哥哥,那壁畫中的女子就是桔梗了。」

花城指著指著畫中的青羅傘。

看來他出現在大眾最後一次真的是在上元節中的雨天,大家都認為桔梗姑娘那一天為了反抗守忠一生,但是其實他想要去尋找那位書生,與他結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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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城主、太子殿下。小女只希望他一生安好,不求別的。」

「七十多年了,我們不一定找的著。」花城說。

「那請您們把這把雨傘交給他的家人也好,就當作小女最後的心願了。」

桔梗把雨傘地給謝憐,鄭重的跪了一拜。
花城手腕一轉,那把青羅傘就落在他手中,轉頭看了一下謝憐後,他們緊握彼此一起將雨傘放到了供台上。
謝憐開口:「張書生,謝某代桔梗姑娘還與青羅傘。」
這時突然風吹狂亂,供台上的桔梗花全數飛散,五顏六色的花瓣捲起在空中翩翩起舞
,光線與花瓣宮影交錯在一起,整個空間染上了一層虛幻的色彩。而他們都沒有鬆開手,直到眼前的景象沒有再被遮攬。
二人身處的地方不是原本的張家祭祀堂,而是一片大草原上,翠綠的海洋般廣闊無垠
草地上鮮嫩的嫩芽競相生長,綠草如茵,碧綠的色彩在陽光下閃爍。微風吹拂,草叢隨風搖曳,像是一群嬉戲的精靈在草地上起舞。
不過十步有一位男子站在他們眼前。
「太子殿下、血雨探花,久仰。張某一生大概都還不起這份人情。」張書生拱手又說:「在下為靈文真君底下微不足道的一名小神官,沒什麼能力,有幸被點將而以。桔梗姑娘的故事您們也知曉了,我很後悔,我為甚麼沒有下來陪他,讓他走上這條不歸路。今日還是萬分感謝替在下找回姑娘的青羅傘。」
花城道:「沒有想過要找她嗎?」
張書生說:「雖然有聽說過魂魄會逗留人間,但是……我沒臉見啊。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起,何能談得上是一位男人。」他自嘲了一下:「桔梗他心腸好,也大概去投胎了,只能祈禱下一世她能找到更愛她的人……。」
花城稍稍有些不悅:「哼⋯⋯聽你放屁⋯⋯。」
「三郎啊⋯⋯。」謝憐想攔住花城繼續說。畢竟張書生是不知道桔梗是要找他的,至於他對桔梗這件事是否耿耿於懷,還有如何處理,都是個人對於事情的選擇與看法,他們算是已經達成姑娘的祈願,沒有必要繼續深入下去。雖然帶有遺憾,但是終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花城主!太子殿下!」一個聲音幫謝憐打斷了花城,一個不明顯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書生與他們之中。
是桔梗姑娘。
他斷氣前有一部分的魂魄寄於手中的青羅傘,所以變相是這把傘算是姑娘他的一部分。也多虧這一部分,讓他可以顯形於此。
「桔梗!」張書生看見許久未見的人,他顫抖雙手上前撫摸眼前女子的臉龐,但穿透了過去。
「郎君⋯⋯我很抱歉。是我要找你的,是我偷偷跑出去想要找你!你說等你回來要娶我,但是我等不了!我沒辦法再等了!所以我在上元節那天跑了出去⋯⋯但我遇到了船難,我⋯⋯。」
張書生替她擦拭著沒辦法擦掉的眼淚,他滿臉心疼,可是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不停的說:「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我應該要留下來的。對不起⋯⋯桔梗,我對不起你。」
張書生輕輕牽著姑娘的手,生怕捏痛,哽咽哭著。
看著桔梗越來越透明的身影,他們知道時間不多了。
桔梗的骨灰早已沈入大海,那片海有許多海怪就靠著來到此領域的漁夫船民維生,因為海怪的飢渴,多數人的骨頭也早已不見蹤影,骸骨沒了,化成鬼的機率也大幅降低,僅有魂魄能免強附在某些陰氣重的物品上。
「我不做神仙了,想要來保護你。」
張書生說。
「說什麼傻話啊,神仙能說是不當就不當的嗎?好好幹活吧!這不是你的願望嗎?我就算化成灰也不會放過你的!相信我嗎?」
桔梗緩慢梳著愛人的鬢髮。
「相信,我相信!」
數千銀碟振翅翅膀,他們彷彿審批銀河星空,湧現於他們之中,在身邊閃爍星星點點的光芒,如夢如幻。
時間已到。
心願已了。
情侶不一定永遠終成眷侶,人世間的來來往往不過是一場筵席,想再續一場緣,那可需要多少勇氣,伸出手,還不見得能抓的住。
離開了,便是離席。
迢迢長路非一人,回頭願有人相伴。
粉紅色的桔梗靜躺在書生手中。
「聽說了嗎?張書生的祠堂前還有一把青羅傘供在上頭。」
「呦!那誰來著放在上面!有沒有禮貌啊!」
「別說啦!說不定是哪位喜歡書生的小姑娘放的哈哈哈哈!」
「人神殊途,別鬧啦!」
大哥繼續盛豆漿給客人。
昨天英俊的小公子跟白衣道士又來了,他們點了一碗鹹豆漿和甜饅頭,道士把饅頭分一半給小公子。
由於兩人的面貌都精緻又白皙,許多小姊都害羞的遮起羅瑩扇紛紛看向這裡,還有不少女子為了離他們更近,也點了豆漿坐在附近。
生意來了是樂見,但騷擾客人這點倒是不願意了,鬧更大或得罪人,生意就不好做。
大哥走到他們面前擋擋視線。「哎呀!小哥又光臨本店還真是有榮幸,不曉得是否去逛逛這裡的名景點啊!太子殿這昨天中午可是熱鬧的很呢!採點運氣也不錯!」
謝憐感到問號,最近也沒發生什麼事情,不是他的生辰也並非花城的,更不是初月十五,沒道理需要辦節慶活動,難道現在凡人都熱衷於辦活動了?他怎麼都不知道,路沒少走,村沒少看啊。
「唉?難道小哥沒去太子殿?可惜了可惜了!活動要辦好幾天呢!很多神轎都晃過來祝賀啦!大肆慶祝太子殿下和鬼王成婚!」
「欸—?」
謝憐抓了花城就跑回去太子殿,花城回頭還不忘在桌上拍了一片黃金在桌上。
他們隱去了身,小跑進去宮觀裡。裡頭果然如大哥所說,熱鬧無比,眾多神官的神轎都在主殿前,嗩吶肆想起,敲鼓響鑼,好幾個壯漢合力抬起一個更大的神轎晃前晃後,轎上的紅沙帘也跟著搖動幅度擺動,隱隱約約看見裡面是他們都小神像,都穿著紅衣袍,鬼王披掛銀飾,太子則有黃金面,紅線纏身繫了蝴蝶結。
「恭喜太子殿下與鬼王成親!祝百年好合!」
鞭炮炸響整個空間,看來是要抬轎巡禮了。
好細一根 𓅅千冬歲的酒精瓶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這是什麼回事啊⋯⋯三郎⋯⋯。」
謝憐回頭就看見花城身著正紅的婚禮華服,手中還有紅色桔梗花。
謝憐就如同與君山那晚,遞出了左手覆在纏繞紅線的那隻手上。恍惚間看見書生與姑娘一起持著青羅傘,對他微微點頭,之後轉身離去。
「哥哥,成親吧。」
一抬頭,花城已經變回本相,而右眼沒有黑色眼罩遮擋,露出如紅色琉璃般的眼睛,炙熱且帶有神秘的魅力,讓謝憐久久無法離開,每一秒的注視彷彿在深淵裡探索著。

他說:「好。」
聽說仙樂國的太子與絕境鬼王成親了,人間慶祝整整四十九天,而鬼界更是熱鬧非凡,上天庭的仙樂宮種滿小白花,香味四溢遍地,永久留香。

「爺爺!那張書生跟桔梗姑娘呢?還有是仙樂太子跟鬼王找到雨傘的嗎?」
老人早已賣不動豆漿,還好有勤勞的後輩接下了生意,而多虧了新一代的年輕人,讓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讓他有機會享受頤年。
「孩子啊,這就是故事囉⋯⋯不用太講解內容的邏輯性,不過啊也可以告訴你一個小故事,是爺爺還年輕時,遇到一位白衣道士和紅衣如颯的小公子,吃早點的小趣事。」
一萬多字完結!
原本張書生的故事還想再寫多一點,畢竟是是抓喻世明言改編的(
不知道有沒有覺得有一點那似曾相似的味道(沒有
但是後來想想我原本其實沒有要寫這麼多,這是因為突然想到之前聽過這個故事所以加進去增添一點色彩而已,寫太多感覺會有一點偏題,所以就批哩啪啦給他結束
在這幾天的思索,然候瘋狂重複聽幾首歌,明明自己沒談過戀愛但就要寫一堆有關於愛情糾纏仇恨的東西,讓我有一點陷於困境
不過這也算據說那篇的小分支吧
有看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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